1980年我们从新疆乌什塔拉搬到云南寻甸,从一个封闭基地去到另一个封闭基地。乌什塔拉周围都是戈壁,一条孔雀河蜿蜒而过;寻甸周围都是高山,一条江水在雨季里泛滥成红色。在乌什塔拉,我们每年春节回家一次,因…
村子里没挨过爹妈揍的孩子,基本上不存在。大约每天都有一个小孩,被摁倒在床沿上,或者凳子上,再或者是泥地上,重重地挨上一顿打。我一直觉得父亲的大手练过铁砂掌,一个巴掌劈过来,能把我打晕过去。所以我轻易不…
马蜂窝捅不得,但我就捅过,我和弟弟差点儿没被马蜂蜇死。我十三岁那年夏天的一个中午,我和弟弟跑到前大沟瞅小鸟,发现不断有“土蜂”从墙上一个小窟窿眼儿里进进出出。我想,里边一定有很多蜂蜜,便撺掇弟弟一块儿…
读初中时,每一年暑假都是放牛的“旺季”,山坡田畈的草长得正肥厚、青翠。负责放牛的人就十分煎熬了,每天要出门3趟,早上、中午、下午都得把牛带出去,让它吃饱了才回来。放牛对于我来说可是一个苦差事。早上不能…
小时候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桌上无论如何都会有一碗滑嫩嫩热腾腾的水蒸蛋。只要有水蒸蛋,其他的菜可以被忽略,拿水蒸蛋拌饭,一大碗实在不在话下。现在吃的水蒸蛋,根本无法与回忆中爷爷奶奶家的相媲美。水蒸蛋虽然…
十五岁那年的暑假,雨下得格外勤。那时,我最盼望的就是雨赶紧停下来,我就可以出去找朋友玩。当然,这个朋友,指的是她。那时候,她住在和我一条街的另一座大院里,走不了几步就到,但是,雨阻隔了我们。冒着大雨出…
拆包裹的时候,她眼前就浮现出父母打包的情形,而来自父母的包裹里,满满的装的都是他们儿女的童年。昨天看到一个新闻,感慨颇深。西安的周妈妈带了100个自己蒸的包子去上海看望她的孩子。因为包子超重了,所以她…
晴朗天空雨茫茫,是夏天里常有的天气,且雨茫茫立刻会变成水茫茫。一个小时里,尖利的、快速的、紧密的雨,夹着闪电,裹着长风,往屋顶、树上、路上、河面噼里啪啦钻去,河水就蜡黄了。有人在喊,可以出来捉拱水鲫鱼…
在机场办登机手续,忽然得到了版纳去世的消息。版纳是上海动物园的一只大象,今年53岁。大象和人的寿命差不多,从这个角度看,版纳不算长寿。有哪个小朋友没有和版纳的合影呢?即使你不知道她的名字,至少也会记得…
无锡人擅做豆腐,我小时候爸妈爱把各行业分类,譬如卖手表的必来自上海,卖生姜的常是山东人,卖扇子的苏州人居多。说起豆腐,就大方承认是无锡人自己。菜市场木板上一方方摆满豆腐的摊位之后,一张口都是当地话,交…
串串、冒菜、麻辣烫,这些到底有什么不同?不同于讲究的老餮与典型吃货,我是不耐记它们之间区别的,习惯统称为麻辣烫。想来摊主们也不会有太多异议,那些活络豪爽的摊主,可能还会笑着回句:你高兴就好。初中那会,…
小时候,母亲常常用猪皮炖一大锅海带萝卜,让我们全家度过了那些缺油少肉的日子。那时几乎每户人家都在厨房里悬挂有晾干的肉皮,积少成多后,选某一个很久没吃肉的日子,与两毛钱一斤的骨头及几分钱一斤的萝卜炖一大…
你一天吃小笼包的最高纪录是多少?我是八个,而且是纯肉馅的。我想如果我不怕它超高的热量,吃上十二个也有可能。时间倒回到大学毕业,即将离开学校的最后一天。因为舍不得无锡的小笼包,我甘愿坐半小时地铁跑到市中…
吃席是我们乡下方言,有点像普通话说的赴宴。只是像,赴宴只是吃,而吃席却还有些额外的事,不管红白喜事,都要贴一张执事单。从督管支客,大小厨房,到调席端盘,再到劈柴挑水,二三十项事务,每一样事务下面都有人…
老屋后面有山,屋前是池塘,塘埂便是村级公路,路两边栽有杨树和板栗树。路下面是层层梯田,一条小河在梯田脚下流淌。河两岸地形基本对称,山脚下也散落着几户人家,两岸有河坝及小桥连接,鸡犬之声相闻。上世纪八十…
这些年来,我一直怀念着那只母性的灰蜘蛛。那天,学校里放了秋假,我兴奋地跟着父母去村外忙秋。田野里,高出人一头的玉米稞,一钻进去,如同进入了迷宫,到处是沙沙的声音和满眼苍黄中斑驳的绿影。坷垃硌着脚板,叶…
1女友是个路痴。每次见面,她都分不清东南西北。“我在吴山烤鸭正对面”“对,你在馄饨店门口等”,吃货眼里,那些与食物有关的名字,成为唯一的地理坐标。再后来,她出国求学,漂在悉尼,一年回家两次。每次登机,…
有月亮的夜里,我总会想起那个柴爿馄饨摊的小贩。他和所有卖柴爿馄饨的小贩没什么不同。因为在夜里,几乎看不见他的面容,然而远远地,就看到那根扁担,一头是个小柜子。那神奇的小柜子里,有一个个神秘的小抽屉,这…
那天晚上,妻告诉我:“我有了。”当我得知孩子已经在悄悄孕育的时候,一种作为“父亲”的亲情便在我的心里萌发,一股神圣的感觉迅速在我的心头涌动。从此,我就成了一“暖男”,陪妻去医院做检查,忙前跑后照应。妻…
我在黑龙滩东风渠扩建工程指挥部清水团部伙食团当炊事员的时候,一段时间,伙食团的团长是一个姓李的人,名字叫李玉祥。认识李团长的时候,他的年龄大概是在四十六七岁左右。听有人说李玉祥以前当过新民公社同心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