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我第一次看到埃米尔·库斯图里卡的电影是什么时候?应该是一九九四年,我的记忆有一个重要依据,就是我儿子出生不久。一位中国的导演借给我一盒录像带,说你应该看看这部来自南斯拉夫的电影。就这样,我在家里看…
姚江平1就把这首诗献给我偏爱喜爱的一株大草吧它是我青梅竹马的发小,大名鼎鼎的玉米我经常亲切地喊着它的别名:“大草阁下”我时常站在一条条垄沟里和它窃窃私语我的玉米在作物的名录里卓尔不群我的玉米在庄稼的行…
喻言天空是一块巨大的墓地大地太挤了三尺见方的一块墓地能否安放下自由的灵魂还是把逝者安葬到天上去吧让炊烟把他们送上云端送到雨水和阳光的故乡那里辽阔明亮没有蛇鼠惊扰没有重金属渗透没有风裹挟着谎言和欺骗在那…
黄梵筷子筷子,始终记得林子目睹的山火现在,它晒太阳都成了奢望它只庆幸,不像铺轨的枕木摆脱不了钉子冒充它骨头的野心现在,它是我餐桌上的伶人绷直修长的腿,踮起脚尖跳芭蕾——只有盘子不会记错它的舞步只有人,…
宇舒耳背,沉默,带状疱疹女儿出国两个月微信上音信渐少说爱已老,说死还早我只能选择一夜之间变成一个老人每天充满人财两失的失败感“这种日子我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这句话老是冲到喉头想说给我母亲听但一想到我…
东篱绝望的燕子一辆大货车呼啸而过后一只燕子,人一样躺在了路上另一只,推搡它,呼唤它,试图把它弄醒一辆汽车驶过,风尘将路上的燕子翻了個身另一只以为它还活着继续像人一样地,推搡它,呼唤它它把双爪搭在死去燕…
哨兵莲所有的莲都源自淤泥,像我来自洪湖。这不是隐喻是出生地。所有的莲来到这个世界,都得在荷叶中挺住练习孤立。像我在洪湖总把人当作莲的变种。而有些莲却像人类学习爱,自授花粉成为并蒂。这不是隐喻是人性,但…
树才只有风知道风往哪个方向吹只有风知道风往哪个方向吹只有风知道你我他,都不知道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呢我们只有听,只有听听着听着思念就滚出来像青杨树最后撒了手树叶们纷纷落下来在生命中这是第几个秋天我已经不去…
张炜葡萄园我不知还有什么比一座葡萄园更好。拥有这样一片园子将是幸福的。它是生机盎然和甜美的代名词,是和平与安怡、勤奋与劳动的代名词。如果这片葡萄园在半岛地区,享受了湿润的海风和明丽的阳光,那么简直就是…
一我们走出列车,巨大的、五彩缤纷的喀山车站立即跃入眼帘,它比我在喀山所见的一切建筑都更醒目,更壮观(我想起喀山克里姆林宫中那座小小的、有些倾斜的苏伊姆别姬塔,还有塔上荒谬的大钟)。而这里,就连车站都像…
米沙发给我一条短信,用的是古斯拉夫语单词。但用的是拉丁字母。看来,他的键盘上没有俄语输入法。而且看来,他十分怀念莫斯科,怀念俄语。米沙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坐飞机去那里将近一昼夜,中途还要转机。他在那边…
第一课纸燃烧殆尽的时候,夜晚的空间蜷曲起来此时,我们在大地上确定A和B两点三角形的顶角是属于上帝的区域这个分布最符合命运的规律——摘自古老的笔记欧几里得几何。文明的关键性错误。最起码是欧洲文明的关键性…
一往来车辆的大灯不时划破底层窗口下的宁静,雪是褐色的,大地干涸龟裂,雾气自工厂里一座座烟囱中腾起,天空低矮而压抑,处处是混凝土围栏,小酒馆和啤酒屋,漂白粉、蒸汽还有某种独特的潮湿气味混杂着扑面而来,穿…
将莫斯科比作一件大长衫的说法产生于很久以前(不记得什么年代了,最好还是说难以忘记的年代)。不仅是在彼得大帝之前,而且在伊万雷帝之前。这一形象从造型和灵活性的角度来看颇有意思,有那么一点儿松垮,甚至某种…
我见过很多院落,在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城市。陀思妥耶夫斯基式的、天井式的院落见于列宁格勒,那个史前的、苏维埃时代的列宁格勒。雄伟的、墙皮脱落的大门后面掩藏着带有垛口的院墙。院墙入口处站着几个半大小子,有…
安·马卡罗夫这大约是三月。当然是三月。因为我们中央庭院里的雪,那些年都没人打扫的雪,雪变黑变硬,变成硬壳,上面纵横交错地流淌着无数的细流。上午11点左右,我出门来到院中,那个时候我的课在下午,作业做完…
达·博贝廖娃据说,最后一个爱上莫斯科的人有名有姓,他饱经沧桑,甚至有一份工作。他叫列昂尼德·德米特里耶维奇·鲁涅夫,在学校时绰号鲁尼亚,他是一位教授莫斯科學的老师,他生性怯懦,脸色苍白,看起来就像得了…
亚·卡巴科夫兵营植物金球花坚固的原木双层营房从特维尔哨所经过盛装的莫斯科市中心一直延伸到凯旋大街,甚至更远的地方。当地的年轻人高度崇拜高尔基大街帝国式的奢华,他们不屑一顾地称这些原木营房为木头房,这些…
叶·波波夫12第二十中学毕业后,我从注入北冰洋的雄伟的西伯利亚河流E的流经地K城乘火车来到莫斯科,为了接受高等教育,当时我激动万分。时值1963年,尼基塔·赫鲁晓夫当政,人们的生活不失乐趣,与往日并无…
德·丹尼洛夫10假设我们要写一个短篇小说。这样的事情经常会出现。就像有些人说的那样,“需要”,不是有这么一个字眼吗。需要,那就写吧。短篇小说要有主人公。就让一个人来作为小说的主人公吧!这可不是想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