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及故园,每每总是泛起一股伤逝的涟漪,它凝结了许多难忘的往事。
有关故园的前生往事,已被我的曾祖父带进了坟墓,化作点点尘泥,消逝在风里,成为不可触摸的记忆,昨年叔祖父整理家史资料,托我给以编理成册,为我桂氏一门后辈子孙树碑指路,才有幸得以略知一二。
就从我知道的谈起吧!我的曾祖父,滇籍曲靖人,由于战乱纷争,携老带幼,四处忙活生计。后来家人分散,背井离乡,只身一人来到贵州。靠一身经商的天赋才能和为人处事原则,终于在贵州兴义定居下来,从一没落的财主手中高价购置了一片庄园,也即我提到的故园。故园从那时开始重新在我的曾祖父手重获了新生,由于生意的不断扩大,故园得以"大显身手",据家史所传,当时曾祖父曾在故园上开设了许多生意的门类,尤以鸦片加工房,染布房,食盐囤积所最为红火。派遣马队驮运食盐,一度垄断了那一地区的食盐,煞住了那时那地的食盐涨价之风。这一切的作为均是他与当时刘氏军阀的密切关系是分不开的。所以可以这么说故园在那一历史时期在那个地区扮演了罪恶和慈善的双重角色。一则鸦片以"药"的身份进入市场,害人不浅。二则它所屯聚的的食盐和布匹均以平价定位市场。只赚起一定的劳务费和马队的羁旅劳顿之费。关于这一点我想它拥有的功劳是很"勉强"的。
曾祖父晚年,因感奸商巧取豪夺,有失诚信。再加身体不适,厌倦了商旅生活,开始了鸦片熏陶的晚年。取缔了鸦片加工房,改为祭房。以作对历代祖先的祭祀安顿之用。故园开始过度到我的祖父的时代,家业开始进入平稳时期。因我祖父是一教书先生,性格温厚,常有好生慈善之德,常常周济比较贫困的人,育人子女不收点滴教务费用。只收取一点农作物,如豆子,花生之类的小物事。因此祖父常有"豆子先生"的雅号。其人事迹在其百年之后仍有口皆碑。常让我等后辈引以为荣。曾祖父常因家业和祖父的职业生计有所不和,病重时期被奸商骗走三分之一的积蓄吐血而亡。故园一度沉睡在昨日的春光之中。
文化大革命时期,故园开始了噩梦的开始。因叔祖父的婚姻问题,我家被化为"五类",红卫兵开始了肆无忌惮的兴风作浪,扣以教书先生的祖父一顶"地主"的帽子而被被游街示众后关押在大队分区。父亲因其学识和一点小错误被"划派"更有甚者红卫兵兴起之下一起撤毁了故园里的那些所有曾祖父苦创的基业---那些在风雨中不曾班驳的屋舍。故园的宅居收归政府所有。仅留下一间厢房权作祖母安身之用。故园开始一度处于衰落的罹难时期。
后来因为乡亲的感恩戴德和良好的口碑,政府念及祖父教书育人之劳。祖父重新获得自由,在乡亲的帮助下,祖父兴建了一座小瓦房,做为其子女安身立命之所。也即是我家现在的老屋。故园又重新以公家的身份回到祖父手中。但是即便是这样,也丝毫没有改变我家衰落的命运和现实。可以这么说那时的故园景象是我家那时生活的全部真实写照。
祖父走时没有带走什么,因为没有吧!也没有留下什么微只那些其人其事的口碑。转手的东西仅是两间破房和那片废置的庄园,也即故园。
我的那些叔叔们相继成家立业,搬了出去,而父亲切在母亲逝世之后过着灰暗不振的生活,也许出与对父亲的考虑,也许故园没有什么用,也许没有也许……那座庄园过继到父亲的手中。如今它已经成了我家生活的一面镜子。里里外外一清二楚。几块破瓦和那些组建封建社会围墙的石块。微只而已!父亲没有对它作过很大的改变,也许是他的心连同故园一起被撤毁了吧!也许是父亲心的跳跃随同母亲一起带进了坟墓。仅仅只是把它作为一块菜园,栽了秋桐,同时也栽了杂草。还有妹妹种植的石榴树,这一切一起掩映在一片荒凉的腐败之中。每当走进故园,夕阳的余辉透过点点的秋桐叶隙也觉得让人眩晕,刺痛人的双眼,微风轻轻拂过,石榴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昨天而哭泣。便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初活泼雀跃的妹妹以及那些烙人心扉的痛楚。
杂花野草淹没了故园曾有的豪华和奢靡,宣告了历史的兴衰更替。然而故园作为那一时代到这一季节的产物留给后人的远远不只这些,故园中,那些事,那些人永远让知道的人总在痛苦中怀念,在怀念中痛苦……
谨以此文以怀念故园为名,深切怀念我的先辈。愿先辈们于地下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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