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桥鱼丽于罶,鲿鲨。君子有酒,旨且多。——《诗经·小雅·鱼丽》我看着窗户上的那块玻璃,其他玻璃都是透明的,只有这块,是“毛玻璃”。玻璃纹理上,填满了无數多边形,像多孔的岩石,挨挨挤挤、黏连,让你有点儿…
白小云楼上老位置又开始滴水。水滴匀速降落,罗莉躺在床上跟着节奏默数水声。当初,第一次发现半夜楼上滴水她很紧张,怕洇湿了家具,她循着声音找到厨房的位置,声音来自天花吊顶板的上方,塑料吊顶板微微的弹性使水…
陈莉莉1每逢暑假的时候,我都会去小姨那里。小姨叫潘素素,是妈妈最小的妹妹,今年三十二岁还是三十三岁,我记不清了。这也没什么要紧,反正在我看来,人上了三十岁,就已经很老了。小的时候,小姨常来我家玩。她在…
王卉子《汉书》载:安土重迁,黎民之性;骨肉相附,人情所愿也。金山屯关叔问捣捣,其实他想问我,但他问捣捣,你听见了吗?捣捣光看我,他不爱跟关叔说话,又非得说,就点点头。关叔放心了,他佝偻着腰板坐在棚子里…
宁肯“有旧鞋换洋火。”吆喝声一出现,我们院孩子都跑出去,随后大人也来到大门洞外。好多年没吆喝声了,春天胡同口出现卖小鸡的就让我们很意外,很兴奋了一阵子:农人推着一辆双梁加重自行车,一边拴着一只大箩筐,…
大头马“要想完美地演绎一个角色,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真正成为那个角色。”我第一次听到别人说这句话,是五年前的夏天。当时我和老孔在城东鸭林冲那片城中村踩点已经两个月,西瓜的价格从两块跌到两毛。我和老孔一组…
1“莫非他造塔的时候,竟没有想到塔是终究要倒的么?”鲁迅先生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这雷峰塔终究又建起来了,而且我这个侏儒式的许仙也会命犯桃花?不妨告诉大家吧,我姓陈,原名叫陈元,昵称“第七个小矮人”…
冯一又撒把米也是罪过!让鸡斗了起来。——小林一茶1我忘了是从哪一天开始的,我忘了在什么地方开始的,除了那种冲动,别的我都忘了。看着从我身邊走过去的人,我忍不住,有几次真的没忍住,就问了:“你是谁?”我…
刘汀1对自己被踢出家长沟通群这件事,何秀竹早有预感。当她冲动地把多多的成绩单发到群里,而且@了所有人之后——尽管她不是群主,@无效——她就知道自己肯定要惹众怒。但是何秀竹必须这么干,也只能这么干。多多…
每个人的生活,都是时代风云具体而微的缩影,有时候这种关系清楚鲜明,有时候却幽暗隐晦。刘汀的中篇小说新作《何秀竹的生活战斗》,是一部有很强概括力的作品。底层出身的何秀竹,在中考、考研、初恋等人生节点,为…
陈洪英圆形果子落了一地昨天的音符,保持着它的甜润,不干涩浣熊把路走完后,它不独自酣睡,还在绿叶和枯萎中来回游荡苦楝樹不苦,她在风的眼睑上跳着探戈随后,看了一眼周围,人,忙碌如蚁,圆形果子落了一地。情绪…
刘郎有的风有的风从树梢刮过来。有的从屋顶上。有的待在那里没动,它在等一只乌鸦扇动翅膀。有的风是通过一个人在书里表达出來的。我们没有办法真实地感受它。但它一样存在。有的风一直吹着我们往前走。停不下来,还…
李琬当人们的心跳来到身边……——致H当人们的心跳来到身边,我们睡去,却仿佛刚刚醒来。白天看似宽阔,你接过那个陌生女人的手。公交车上,她梳你弄乱的头发。茫茫荒漠里,和你并排等待。手从馕坑里取出第一束光线…
周鱼拯救在我之中,有另一个我。在我之外,在我不可触碰之处的触碰。在我之外,也就是在我最里面的里面。这就是为什么在世界不同的声音中有同一个译本。这就是为什么女人穿着长长的黑裙,弯曲着身子,将脸埋在教堂的…
艾蔻火车之夜如果你在八十年代坐过火车如果你的火车平淡无奇只有穿越隧道时黑洞洞的崖壁能带来些新鲜和未知如果你有一个表哥坐在旁边如果他用坚定的语气告诫你,千万不要平举双手蜷缩在黑暗中的蕨类会在一瞬间缠住你…
谈骁硬火寒冷的日子我们上山找柴,多的是荆条和馬桑木,它们一点就着,还不能叫柴。我们要找的是杉树和栎树,它们树质结实,不容易点燃,点燃了又不容易熄灭。这是硬火。寒冷的日子有硬火才可以度过,火焰扑面,扑上…
林宗龙论写作深夜,拿着手电筒在漆黑的楼道照射,这是父亲穿過的马丁靴,鞋底沾着笨重的泥土和烂掉的腐叶,(我猜想着父亲一定去过语言的极地)他发现了鹿和牦牛,那意义的所在让我继续往更隐秘的台阶挪动我的光束,…
彭杰荷尔德林的晚年窗户很小里面能看见下方的护城河与远处暗色的山峦晚饭过后,他躺在吊床上那么多的尘埃,透过光线一粒一粒地向他落下广场上橡树结出果实又枯萎走过去的人又会走回来而他只想看着此刻的天空就这样和…
黄小培时间的水嘀嗒的钟声是雨滴落入泥土,又长出了蓬松的羽毛。一场空山新雨后的静听,让生活干燥的喉头长出花草。这是一个橘味的黄昏,时间饱含水分,我隐约感到一些坚硬的东西开始变软。生活太干了,太多平凡的日…
陈巨飞等待戈多我为什么,要做一个被放逐的人呢?写字楼里,我等待吐去嘴里的沙子。晚上八点,外省的快递员回到出租房。莴苣等待菜刀的锋刃——它所热爱的冒险游戏,是在生活的铁锅里翻滚。请告诉乌鸫和麻雀:举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