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到这里来,没有亲临那木锈味极浓的旧事的门坎,没有感受那股凄清里的温馨了。母亲拨开一丛茂密的葡萄藤开了门。我黯然地望着这已面目全非的旧楼迟迟不肯进去。满壁的青藤将这昔日的气势层层掩盖了,将我记忆的故事深深地包藏于其中,默默地居于不为人知的村落僻林,若陈酿的甘醴,只等思乡者的歌喉。
大概是二十年前,我们全家包括外婆跨进了这当时方圆几十里都少见的有着楼梯的房子。各种彩石花砖的装饰更显出它高贵典雅的气质。进了屋,我惊异于屋外的斑驳陆离而屋内的整洁灿烂。这些泛黄了的依然在墙壁上的奖状,整整一屋子。父亲是个教师,他从不帖那些花花绿绿的人物画,除了毛主席。这些奖状就在我们各自汗水后的笑容里,年复一年漫延了整个屋子,只是昔日的种种自毫在我已身心疲惫后的落寞里荡然无存。
我躺在了可以望见后花园的卧房的木床上,身休的虚弱已让我气喘吁吁了。眼睛里就突然溢出了泪。我清楚地记得那深爱我的外婆临终之时就是躺在这张床上念叨着我的名字的。我始终难以理解,慈祥的外婆与她三个能干的儿子紧张僵持着的关系。后来我想,也许这与外公的早逝有些关联。
外婆是在吞吞吐吐公开她心中许久的一个秘密后不久,躺在这张床上郁郁而终的。其实她只不过想找个说说话的伴……
我似乎理解了外婆晚年的那种孤独。我静静地睡下去,我还要出去,我去的每一个地方都将比以前的更好,正如从未出过远门的外婆对我辗转武汉、黄石,然后到宜昌的理解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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