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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众之美

时间:2014/3/24 作者: 衢幽子 热度: 82698

前一阵断断续续看了几期《中国好声音》,然后就被一个叫王韵壹的女子吸引着。她矮小,剃了光头,素面朝天。站在舞台上很安静,从不张扬。刘欢开玩笑说,她如他一般没什么舞台形象,她浅浅笑了。晋级了,落选了,她亦是浅浅笑着。

她唱低回深情的爵士,舒缓而忧郁,时光啊,就在她的声音里慢了下来。舞台灯光是蓝的,像海一样静谧。她咬字发音清晰而空灵,不唱亦有绕梁之感。她闭着眼唱《爱情》的时候,我几乎落泪,她能把词儿唱到人骨子里。

可这一场她败了,败给了一个唱热歌的女孩儿——吴莫愁。华少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她有些自嘲的笑笑,说没想到能撑到唱第三首歌,所以没怎么准备,毕竟,爵士太小众了。

她的话我听着心疼,平静如她,也会有这样的无奈。然而,我喜欢她,正因了她的小众。她没有姣好的面容姣好的身材,不奉承不讨喜,唱的歌也小众。

这个世界难免浮躁,难免喧嚣。小众的东西往往留不住大众的心,它们太孤独太冷清了。我们其实也活得寂寞,因为寂寞,所以大多喜欢些热热闹闹的东西吧。

读雪小禅的散文,读到凉意。她对小众之美有独特的见解:小众,是你自己的,它与你贴心贴肺,知道你的疼你的喜,不媚俗,不随声附和,不人云亦云。

何其透彻的理解!也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把话写到另一个人的心坎里去。

我曾经迷恋过一个女歌手。她拥有干净纯粹的嗓音,抱一把木吉他,自弹自唱。她写过一些歌,大多是民谣;出过几张唱片,并不红火。第一次听她的歌,是在一个夜间广播节目中。电波里的声音无限清澈,她唱《玻璃杯》,唱《遗忘》,唱年轻的爱情,唱淡淡的忧伤。她不出名,也不强求。后来去了美国,结婚生子,安静生活。我想,她亦是小众的,小众到只唱自己写的歌,轻轻扫弦,轻轻唱。

要说活得小众的人,怎可忘了萨岗,那个自我张狂的女人,那个文学上的天才。世俗的规矩不能束缚她,痛苦的忧愁不能打倒她。她写《你好,忧愁》,她说:“你好,忧愁。”她吸毒飙车,被捕多次;她生活放纵,与法国总理纠缠不清。她从不惧怕流言蜚语,她至死,只为自己而活。

有时候,众乐乐不如独乐乐,让所有人喜欢太难,也没多大意义。我倒是无比偏爱那些冷清的事物。一些生硬冷僻的词,一座年久失修的建筑物,一本落满灰尘的书,一朵开在墙角瘦弱的花。它们,让我心动。

这个暑期在家无事,去逛布店。五花八门的布高高低低地悬挂着,我一匹一匹慢慢看过,撩起来有重重的坠感。我看见一匹浅粉加白色的细格子布,我想它能做一件素雅的旗袍。店主是个经验丰富的裁缝,“红白格子布是做衬衣的,销量不好,我正准备退掉。”她十分热情给我推荐一匹蓝色暗花的绸布,“大家都用它做旗袍,上身效果很好。”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开始厌恶她了,连带着也厌恶她手上的布。

我觉得红白格子的粗纱布可爱极了。它小众,美得小心,只待一小部分人发现它的好。我把它捧在手里,粗糙的质感。它仿若懂得我灵魂深处的诉求,懂得我的孤寂与不安。

图书馆总有一些崭新的无人问津的书,束之高阁。我要踮起脚尖才能够着,所以每一本被我吃力拿下的书,总不忍舍弃。丰子恺的禅悟,梁遇春的散文,橘子的寂寞美学,佛经典籍,我看得艰难,心里却是欢喜的。有一回无意间在最底下的一格书架上翻到施笃姆的小说《茵湖梦》,巴掌大小的册子,被挤在看不见的角落。我蹲下来,翻开它。清晨薄雾下的乡间小路,爬上苹果树偷摘苹果的少年,湖边的白色房子,推开窗棂穿着睡衣的少女。顽皮的少年遇见纯洁的少女,他口袋的苹果撒落一地,竟顾不得拾...这是盛开的初恋啊!

我很庆幸,我是一个小众的人。所以偏爱这被遗忘的故事。结局当然是青梅竹马被迫分开,有情人不得眷属。我并不惆怅,悲剧符合我的期待。

做小众的人,过清清洒洒的生活。一个人乘夜车去陌生的城市,细数霓虹。一个人漫无目的闲晃,只为擦肩。一个人在深夜失眠,喝一杯酒,听一首蓝调,打开窗子,昏黄的路灯,凉凉的雾气。一个人在湖边读一首济慈的小诗,送给未来的爱人。

   看吧,请保留你心中小众的东西,如果你不能做一朵人人都喜爱的玫瑰,那就做一朵野花。在田埂,在山野,在幽谷,在荒原,绽放。每一阵风吹过,带来远方的气息。每一寸阳光都有生命的温度。你的自由无人替代,玫瑰自然不懂你的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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