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一生下来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孩子生下来就会吸允奶水,可是他做不到,三个月都吸不到奶水。父亲说:“家里这样穷,哪里有钱给他治病。你不管他,让他死了得了。”当妈妈的心哪有那么狠,四处借钱,借到了十万块钱,抱着儿子去了医院。大夫说,娘胎里带来的病,没有办法治疗。母亲抱着一线希望,找到一个小儿推拿的诊所,人家嫌麻烦,想推辞。母亲买来饼干和蛋糕,叩头作揖好不容易,一家开始给潘文推拿。
第二年春节,母亲怕孩子挨饿,三个小时一喂牛奶。潘文一放到炕上就哭闹不止,他是在妈妈的怀里一天天长大的。每当母亲回忆起往事,眼里含着眼泪。“潘文长大了,把妈妈忘了,丧良心啊!”看到母亲难过的样子,我说:“谁家都有这样忘恩负义的孩子,不光是咱家才有。”
我想,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孩子不是一生出来就是一个坏孩子,肯定有变坏的土壤,就是说家庭环境对孩子的影响是很大的。
枯木逢春犹再发,人无两度再少年。哥哥为自己的无知和贪婪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把大好时光留在铁窗之下。1987年在那个寒冷的冬日里,哥哥被押往监狱服刑,他一开始在稻田里干活,每年种两茬水稻,从播种、插秧到收割,这些农活,潘文以前没有接触过,他在狱中体验着另一种人生。
潘文在监狱里服刑,潘丽极力组织全家人为他捐款。她不止一次强调:“帮助潘文,就是帮助老太太!”。当时,妈妈的年纪只有53岁,大姐就称呼她“老太太”?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还是二姐鬼点子多:每个月姊妹3个给妈妈的赡养费,每人每年60块钱,全部拿出来了,供潘文在监狱里消费,以后就不用再给母亲钱了。
1988年,这一年劳动节过后,母亲和大女儿结伴去探监。为了节省花销,娘俩带了几个馒头和凉开水。两个人坐了几个小时的大客车,下了车还要赶小公汽,等到了劳改大队,已经错过了接待时间。按照规定:劳改家属只有中午才能会见。
娘俩打算找一家小旅馆住下,在眼下这个陌生环境里,各色小店满大街都是,潘丽告诉母亲,你在那个拐角嘎啦歇一歇,我去打听打听。过了片刻,潘丽回来了,对母亲说:“妈,你等到晚上十点以后,再到对面那个招待所楼上203房间,我就定了单人床,你就混进去咱俩挤一挤凑合一宿。”说完,她拿起行李走进了招待所。
娘俩第二天上午十点搭着一个老农民的马车,赶到了老四所在的劳改中队。只见一群犯人正在地里插秧,远远望去,也分不清哪一个是老四,他们都在弯着腰干活。为了防止犯人越狱逃跑,岸边有一排排持枪携弹的士兵监管。
到了中午,好几十号犯人被带到了一个又黑暗又潮湿的小屋,里面没有窗户,好像农村的马棚一样。当潘文听到喊声的时候,他迅速地从里面跑了出:“报告,XX号到”,哥哥一个立正站在距离管教三米的地方。随后,他被带到母亲和姐姐跟前。
母亲恍如隔世,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上前说:“儿啊,你怎么又黑又瘦的,可要注意身体啊”,潘丽把稍给弟弟的东西递给管教干部,凑上去叮嘱了几句。潘文始终面带笑容,频频点头。短暂的五分钟会面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赞(7)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