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集中供热的暖气已经司空见惯。我却依旧对熊熊燃烧的炉火情有独钟。火焰和色彩及光亮,永远留在我记忆中。
记得小时候的冬天,农家几乎家家生火炉。用干柴和碎木将火引燃,然后再加上玉米蕊、花柴梗等耐烧的柴禾。红通通的炉火便燃烧起来。火炉子有的是石盆,有的是泥盆。我家的火炉是父亲亲自动手做的,一个破铁盆外围又糊了一层黄色的泥土,烧得又干又光。后来才知道,父亲用铁盆做火炉最大的好处是铁散热快,用不了几分钟,火炉就热烘烘的。母亲总是在深秋季节,就早已把一冬需要的柴禾准备好了。
那时候的冬天很冷,雪也很大,有时候能没过膝盖。在正上小学的我的心目中,火炉就是家的代名词,只有家才是最温暖的。放学回家的路上,雨雪肆意地砸在脸上、身上,如刀割一般。但只要一想到家里那红通通、暖烘烘的火炉,便有了勇气和力气,眯着眼睛,猫着腰往回奔。
回到家,坐在火炉旁纳鞋底子的母亲站起身,帮我们拍掉头背上的积雪,然后命我们坐在火炉旁。而她则从里间屋里端出来半碗花生或玉米扔进火炉周围,不一会儿就听见噼哩叭啦的声响。我们顾不得烫手,伸手就抓住往嘴里塞,很香地嚼着。有时母亲会从火炉子里扒出来一个烧得软软的红薯,给我和哥哥一人一半。我们吃着香喷喷、甜甜的烧红薯,很是满足。
那时我是多么盼望过星期天。每当过星期五的时候,我们便嚷着唱着:“过了星期五,再受一天苦”,急切地盼望星期天的到来。只有在星期天这一天,我可以整天围着火炉,有时写作业,有时烧一些黄豆、花生吃着,听母亲讲过去的事情或一些好听的故事。室外寒风凛冽,雪花飘舞,室内则暖意融融,其乐无穷。那该是怎样的一种心境啊。因为可以不必冒着风雪去上学,守着一盆小小的炉火取暖,我就感到那么的幸福和满足。
当今的家庭或办公室都已被现代化的暖气设备或空调所武装,即使是厨房内生火做饭也已被煤气、沼汽所取而代之,总之我们的衣食住用行早已被现代文明包装和惯纵。而我却常常找不回往日那种幸福感觉。我突然明白,怀念炉火岁月其实是对童年那段美好时光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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