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背包客是在2000年的九寨沟,两个黄头发、高鼻子、蓝眼睛的“鬼佬”,不随团、不请导游,驮着一个大大的包,手持相机在景区一路走一路拍,煞是惬意。看到他们抢眼的装束、洒脱的游玩不禁心生起羡慕和妒忌来,从此心里便有了一个结——什么时候也能像他们一样背起行囊,自由自在走天下。那时的户外可能也只是外国人和专业人士的专利,普通人难有时间更无闲钱。于是总梦想起背起行囊跋山涉水的那一身潇洒;幻想着丛林听鸟鸣、溪岸数游鱼的那一丝恬静;渴望着帐篷下,篝火边看星星、望月亮的那一份浪漫;追逐着高山之巅、大海之滨观日出日落的那一抹壮景,十年间总将美丽藏在心里,却把无奈写在脸上。
屈指十年,国内户外运动已风生水起,帐篷节、登山节、露营会不胜枚举,专做户外产品的“探路者”也在创业板粉墨登场,身边一些爱好运动的朋友也以老驴自居,他们头上戴着日本帽,胸前别着对讲机,脚上蹬着登山鞋,那行头比2000年看到的背包客拉风多了。春节过后,在朋友老兵的怂恿和推荐下,在齐凡处购买了基本的装备。装备到手后,我在自己办公室对着说明书,将地布、帐篷、气垫、睡袋一个个拆了装、装了拆,整整折腾了一上午,做到能熟练使用这套装备,并能在五分钟内搭好帐篷方罢手,万事具备,只等合适的机会整装待发。
其实,在此次出行前,齐凡已组织了多次的户外活动:恭城桃花节、婺源油菜花、从化露营会、夜奔三清山,虽都是心仪已久的地方,然或耽于公务,或误于家事,或怯于陌路,终未能成行。特别是3月26日的三清山之行,老兵都为我报了名,但因清明回家扫墓也错过了仙山道境,老兵直要唤我为叶公好龙了。
5月28日,星期五下午,老兵打来电话要我第二天早上7点赶到郴州,一起到资兴回龙山去,这一次是铁定要走的了,遑论有公事私事,也不管狂风暴雨。我背出在办公室不知演练了多少次的装备,“娴熟”地检查着,地布、气垫、内外帐、洗漱用品,一样不少。望着不甚满满的背包,方想起要带点什么吃的,一问老兵,“米面菜蔬,零食水果,样样都要,你是第一次出来,我们就越俎代庖为你准备好了,但带上山就是你的事咯。”足未出户就感受到了团队的关爱,我简直要感激涕零了。
29日五点半,我背上行囊正要出门,老兵及时地打来电话,说出发时间改到上午九点,于是我卸下行装,从容地在家吃过早餐方赶赴郴州。雨,飘飘洒洒地下着,郴州城被笼罩在淡淡的雨幕里。九点,我准时来到集合地,老兵、大白已在那里等候,三三两两的驴友有的撑着雨伞,有的披着雨衣,有的却身无遮挡陆陆续续汇集到了一台大巴上,相熟的热情地打着招呼,“青蛙”、“黄牛”、“大白鲨”,听到这些称呼,我仿佛进入了动物乐园。驴友们天南海北地聊着、笑着,虽然窗外淫雨霏霏,可车内却热情高涨。我与老兵坐在一起,他突然转过头来问我“你叫什么名字?”,我神经短路地瞪大眼睛“我叫什么名字?你不知道?”,随即我缓过神来说“网名?”,“是呀,不论贵贱,不管老少,我们都叫网名”。网络,这个虚拟的世界在户外活动中找到了与现实的接口。因为我的网名有些虚幻空灵而不通俗,不好意思地说“嗯…长戈踏月”,“长,张的后半部;戈,尧的上半部(差一点);踏月,踏月寻仙境”。“不好记,不好记,changge,changge,就叫‘唱歌’吧!”,老兵调侃道,我一时难以适应这个亦虚亦实的环境,就顺着他说道“唱歌就唱歌吧,不过我歌可唱得不好哦”,于是在虚拟世界中我也有一个绰号了。
9点一刻,一个步履矫健的年轻人从雨幕中飘然而至,一闪身便上了车来,他就是我们的“领导”,本次活动的召集者——齐凡舅舅(不知他何以舅舅自居)。只见他头戴长舌帽,身着浅黄色速干衣,下穿灰色长裤,脚蹬登山鞋,身材匀称,肤色微黑,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边眼镜,不大的眼睛透出柔和的目光和灵气,肩挎腰包,手握对讲机,一副专业领队的派头。由于在群里目睹过尊容,一上车便认出他来,我自报家门,握握手算是入了“组织”。他与众人打过招呼后清点起了人数,然后操着一口并不流利的郴州话向大家介绍行程安排、注意事项以及回龙山的历史和美景。
回龙山,又称古南岳,属罗霄山脉,资兴“古八景”之一,位于资兴团结瑶族乡境内,山高1480米,比南岳衡山还要高出近200米,它东接井冈山,西望骑田岭,南拥东江湖,北拱炎帝陵,山势迂回蜿蜒,宛若一条盘旋的巨龙,故名回龙山。
9点半,我们带着激动的心情向回龙山进发,穿京珠高速,跨鲤鱼江大桥,走资兴,过三都,汽车穿行在茫茫的雨幕中。上午11点左右,汽车停在了回龙山脚下的入山口。前方是个三岔路口,我们下车各自背着装备,在齐凡的引导下沿着右边一条不甚宽阔的水泥公路冒雨行进。急者前,缓者后,没走几分钟二十多个人便散成了百十米的队伍来。行不过数百米,前方传来“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向后转!”的呼声,原来我们走错路了。
雨越下越大,远处群峰重峦云遮雾罩,脚下水泥路上清波荡漾。头顶上雨打伞面细碎的沙沙之音变成了急促的哗哗之声,伞稍一倾斜,水便如注般地从低处落下来,顺着裤管流进了脚下的防水鞋,防水鞋变成了只进水不出水的皮桶,时不时还得在路边停下将水倒出来。路旁的稻田,水盈田坎,有的新插了秧苗,稀稀落落地在风雨中摇曳;有的刚被犁耙耨平整过,宛如一块块失去了光泽的千年古镜散落山间。我们上完一个陡峭的山坡,雨势渐小,视野却忽然变得开阔些,烟雨中呈现出的那幅如梦如幻的景象顿消我攀爬的辛劳,使我为之精神一振。
这是一块面积稍大的台地,左邻深涧,右延缓坡,台地上田畴、村庄、树林依山势错落有致。极目远处,白雾茫茫,天地一色,就像挂着一块硕大无朋的天幕。天幕前是一片如浸在牛乳中的小树林,古木参差。紧靠树林有农舍数间,土砖青瓦,鸡鸣狗吠。顺势而下,几块形状各异的梯田镶嵌在小山坡上,田里禾苗青翠欲滴,生机勃勃,而眼前则是一块面积数亩的大田,一位农夫手扶犁铧,头戴斗笠吆喝着一头黄牛在雨中辛勤地耕作着。蜿蜒的小路擦村而过,深涧流水哗哗,林中鸟鸣啾啾,雨声嘀嗒,村里不闻人声,但见鸡奔犬突,那份安逸、静谧,如同走进了世外桃源。“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我不禁想起张志和的诗来。
出小村后便是一条数公里长的沿山公路,公路坡度不大,依山势而盘桓,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的路面泛着油一般的光泽,象一条银灰的腰带系在山腰上。沿路而行,左边是幽幽的峡谷,竹林、灌木郁郁葱葱,新叶如翠,旧木如墨;右边是陡峭的岩壁,须仰头才能看到山上的景物。一条宽约半米的沟渠忽左忽右地相随着公路,渠水清澈,水流湍急,昼夜流淌不息。可不要小看这泓清水哦,它们可是从上面的小溪中引出,用于高水头发电的清洁能源,绝对的低碳,低投入,高回报。不过清澈的溪水、清洁的能源一旦与山外的世界挂起钩来,或许你就能在下游的出水处嗅出其中泛出的铜臭。不啻于此,也许万物都得失相随,近几年由于“村村通公路”工程的建设,水泥路延伸到了村村寨寨,对驴友而言,虽免了不少行路的艰辛,却也更少了几多“西风古道”的幽思。
12点半,我们结集在团结乡的双坑村电站,但我想这应该就是双坑村。不过说这是一个村,或许很不贴切,因为除看到的这几块牌子能证明它是村部外,附近只有一栋民房,另再加其散落在几百米外的三三两两的土砖房,实在找不到一个稍大点规模的村庄。在这暴雨如注的恶劣天气里,村部这家的主人看到我们这一群背着包,撑着伞,虽苦犹乐的游客既感叹又惋惜,“这么大的雨都来爬山真是佩服你们,可惜下大雨,山上雾大,看不到什么东西”。这家主人肯定是当地的望户,红砖水泥二层楼房,在远远近近的土砖房前显得鹤立鸡群,屋内摆放着微波通讯设备、碾茶机、商品货柜,一看就知道是个涉足农工商的角儿。主人热情地招呼我们进屋休息,于是在分不清是客厅、餐厅还是厨房的房间里到处坐满了人,屋外长凳上摆满了红的、黄的、绿的各色背包。领队与主人商议,以光面4元,蛋一元的价格为每人做一碗面条或米粉,算是解决了中餐。主人说,从这里开始才能算是真正的攀登回龙山,到山顶大概有15、6里路,当地人上去要走3个小时,估计我们得要4到5个小时。吃过面条,稍事休息,中午1点半,我们收拾行装望回龙山顶进发。
也许是刚吃过面条的原因,上午背起来不觉得紧的背包腰带卡得腹部很不舒服,我索性放开腰带,于是背包便随脚步有些左右摇摆,而且肩上的负重明显增加了。老兵毕竟是老驴,一看我的形态便找出了问题的症结,他说我的背包背得太高了,这样重量大多压在双肩上,腰带却正好扣在了腹部。他要我调低肩上的背带,将下面的腰带扣在胯部,这样背包的重量便均匀分布在了肩、背和胯上了。总以为负重、远足不过就是力气和毅力,却不知这看似再简单不过的背背包也有学问和技巧,第一次感觉到了与老驴的差距。
出了双坑电站便没有上午行走的平整宽阔的水泥路了,据说三年前,从双坑电站到回龙山顶还是一条保存完好的石板路,那是一条先民们上山烧香拜佛的千年古道,现在已不知破坏了多少。伸展在我们的脚下的是一条三四米宽的毛坯路,凸凹不平,蜿蜒而上,黄褐色的路面在满目翠绿的山坡上很是惹眼,象美女脸上的一道疤痕。可能是回龙山植皮好再加上表土层不厚的原因,虽然下着大雨,我们走在坑洼的“公路”上居然不觉得泥泞,甚至路上流淌着的水都清亮得很。盘山而上约一公里便是马路的尽头,连接它的便是那条倾慕已久的石板路。
在物欲横流的当今,人们大都喜欢怀旧了,对闹市里的摩天大厦视而不见,对深山里的木屋土楼却孜孜以求;感叹疾若流星的高铁,心仪的却总是林间静谧的古道,不知是对现实的反叛还是对远古的留恋。走上石板路,隐入绿树丛中,我们也仿佛逃离了纷争的尘世,深深地呼吸一口清凉潮湿、略带丝丝甘甜的空气顿觉滋心润肺,似能化了郁结,净了心灵。回龙山的石板路与我儿时记忆中故乡的石板路不同,故乡的石板路全都是块儿大、形状较规则的青石板,有些坡上的石板更全是一样规格,手工打造出来的,方方正正、平平整整,凿痕犹存。石板路上,每隔一二里便有一个用巨石为柱、巨木为梁的凉亭,凉亭旁必然有几颗森森古柏、一湾清泉,没有泉水的凉亭便有一个石瓮、一个水勺和一担水桶,虽说没有固定的人挑水,但石瓮却总是满满的。儿时对故乡的石板路留下的印象只是夏天早晨放牛时踩在上面那凉丝丝的快感和中午砍柴回来时热得直跳的苦痛,现在想来只觉得故乡的石板路雄浑有余而温润不足,它像一个裸露在田野中的鲁莽汉子,而走在回龙山的石板路上,则觉得其如养在深闺的美女,安详静谧、秀色可餐。这是一条隐藏在万绿丛中的小路,它宽不过一米,全由就地取材的细砂岩石块铺就。铺路的石块大小不等,方圆各异,在上千年的磨砺中光滑闪亮,透出暗红色的光泽。路的两边说不上名字的乔木疏密有致,树干上青苔密布;头顶上枝繁叶茂,交相覆盖;脚下除了石板铺就的地方外芳草萋萋。上下左右,酽酽的绿将你裹着,像是掉进了染缸,化都化不开。
沿小路行四五里至一瑶寨,三五间土房依山而建,木楼枯朽、墙壁斑驳,僻静而寥落。路边有一幢一厅两室的土屋大门洞开,黝黑的两个厢房内,隔着栅栏门桌椅难辨。我们一行进屋将背包放在地上准备休息片刻,可冷冷地,右厢房里蹒跚走过来一瘦小老妪,站在屋内对我们一阵咕噜。可能是扰了她的一方幽静,表情很不友好,我们装着不明白她的意思,笑着对她说,我们坐一会就走,老妪很是无奈。走出屋外,但闻流水哗哗,循声看过去,数丈外一条小溪顺着山谷奔腾而下,一路飞珠溅玉,似一条白练飘落山间。
离开瑶寨便是更陡峭的山路了,由于雨不停地下着,天地间一片混沌,穿行林中,“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错过了许多美景。凭着初次户外的激情和每天早晨爬山的训练,快到山顶时,我似乎走到了队伍的最前列,约四点半,第一个闯入了“回龙仙寺”。
回龙山既称“古南岳”,回龙仙寺自然就与闻名遐迩的南岳大庙渊源不浅了。一种在民间流传甚广的传说是:上古时神龙氏炎帝尝百草、传农耕,曾居住于回龙山。回龙山上的仙庵就是后人祭尊炎帝,烧香礼拜之地。到汉朝时,回龙仙寺已经集道、儒、佛三教于一体,唐朝时香火旺盛到顶峰。不过,因为回龙山的自然条件恶劣,当时的住持就将三分之二的僧侣、道士分到南岳衡山,另建寺庵,始有而今的南岳大庙。经查证,回龙有庵刹的历史约为1700年左右,而南岳则为1600多年,这种说法,时间上是成立的。
当然,历经兴衰,今天的回龙仙寺早非当年庙宇。据齐凡称,三年前他们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个小小的道观,三两个本地人亦民亦道地传承着回龙仙的香火。时过境迁,几年前的道观踪迹全无,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颇具规模的寺庙建筑群和三栋二层小楼的宾馆。从高处俯瞰,回龙仙寺是以大雄宝殿、天王殿、石阶正中线为轴的一座对称式建筑。它座落在回龙山南坡一块人工垒造的台地上,距山顶七八十米,坐南朝北。从上山公路过来,你会看到半边围墙将公路与寺庙隔开,一形似门的缺口洞开。如果你是第一次来,面对墙上写着的“进寺请走正门”肯定摸不着北,因为你看到的肯定不是正门,而正门你根本找不到。即使现在我知道了将有的正门,可我认为通往正门的路实在不能算是“正道”,因为它必须穿过宾馆,从而而更像宾馆的“旁门左道”。从正面看,整个寺庙建筑呈黄褐色,不论僧房庙宇,还是台阶护坡,全是由就地取材的石块建成,浑然一色。拾阶而上到第一个台地,迎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硕大的黑色门匾,上书四个遒劲的金色大字“回龙仙寺”。台地面积约200平方米,地面全由平整的砖块铺砌,外围高坎每隔几米设一跺,用圆木连着以作围栏。左右各有一间二层僧房,左边房出售信徒们必需的纸钱香烛,右边住着回龙寺一个年轻的主持。中间设一巨大的香灰炉,曰“天香炉”。炉高近3米,炉身约1米,上设一小亭,雕龙画凤,飞檐翘壁,风铃叮当。再往上,穿过“回龙仙寺”匾牌下的大门便进了第二阶台地的天王殿,殿中弥勒菩萨和韦驮菩萨相背而坐,四大天王拱卫两侧;出天王殿四五米,径入大雄宝殿,药师、释迦、弥陀三尊佛像雄立中央,左设寿佛殿,右置观音殿,绕过三佛像后则是三帝(玉皇大帝、真武大帝、南岳大帝)殿。大雄宝殿内青烟袅袅、木鱼声声,善男信女顶礼膜拜。
与善男信女不一样,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每至庙宇,不论古刹新寺,小神大佛我都以景物观之,偶尔参拜也是尽尽礼数。而与菩萨大小和灵验相比,我更重那些终日与其相伴的和尚僧人的品行。而今世界,红尘滚滚,几多深山密林中清静圣洁的殿堂庙宇也难脱俗,一个个看似清静的佛门净土其实也是一个尔虞我诈的名利场。在乐山大佛寺遭到过“这里的菩萨很灵验,不烧香对孩子不利”的恐吓,在九寨沟扎如寺庙“天赐机缘”巧遇“平日在雪山修炼,今天在本寺做法的活佛”,洛阳白马寺“摩顶寻缘”的诱骗,嵩山少林寺“天价佛香”的连环套,对这些千年古刹慢慢地只能敬而远之。而新修的回龙仙寺,气势不甚恢弘,设施尚属简陋,但因为这里的和尚我倒对其生出了几分敬重和仰慕。寺里和尚不多,个个僧服洁净,慈眉善眼,说话轻声细语,举止端庄稳重,对人和蔼热情。那天下午,看到我们浑身透湿、神情疲惫地走进寺庙的时候,住持释明生便将我们引入到他自己住的僧房,为我们递上开水解渴、开起电炉烘衣,后来见我们人多又在屋外为我们生起了一堆柴火,并答应我们晚上在其天王殿内扎营,所有的这些都未提一个“钱”字,体现出了他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
因为有宾馆,领队便与宾馆联系好了在其一楼会议室扎营。晚餐是在宾馆的餐厅里吃的,自己带的米和菜,外加几个宾馆里的小菜。晚八点开饭,早已是饥不择食的时候了,不喝酒的狼吞虎咽,喝酒的举杯豪饮,虽山珍海味犹不可与之媲美也!据领队说,这样的晚餐也算是丰盛甚至是FB了,我是第一次参加户外,虽说觉得饭菜香甜,但看起来怎么也联想不到丰盛和腐败。晚上,驴友们有的坐在帐篷里听歌看书,有的聚在一起烹茶游戏、海侃神聊,我躺在帐篷里听着他们“两个小蜜蜂呀,飞到花丛中呀……”的嬉笑浑然入睡。
次日6点半,驴友们还在酣睡,我独自起来寻觅回龙山顶的美景。从宾馆出来,沿公路上行两百米便是回龙仙寺的侧门,顺着回龙寺背后山坡的小路七八十米就到了回龙山顶。山顶有望天台,由片石垒砌而成,台内中空,南有小门。站在门外,依稀可见烧纸上香的痕迹,原来如此简陋的石屋竟也为无所不能的菩萨遮过风、避过雨。环顾四周,回龙山顶三面峭壁一面坡,远处云遮雾罩,天地一色;近处山峦若隐若现,一阵山风吹来,水雾便从山底蒸腾而上,气势磅礴;脚下回龙仙寺半藏半露,钟声悠悠、梵音袅袅,宛如仙境。
9点,我们拔寨离营,作别回龙山。这是回龙山东南面的山径,一样的石板路连绵数公里,古时称其为“官道”,它连接着资兴老县城—兴宁镇。我们一路穿山越岭,且行且歌,无限美景尽收眼底。无名湖畔一湾碧绿常入梦,羊角仙景断壁残垣起幽情。过羊角仙,林渐稀疏草渐密,走完石板路便到了一条从心田村上来的简易公路,极目远望,千山如黛,峰峦如聚,一阵阵山风扬起一波一波的草浪由远及近,汹涌澎湃。从心田村到兴宁不过八里,可长途负重跋涉已是人困马乏,脚上也打起了水泡,只觉得脚板焦灼疼痛,最后竟然只好脚跟点地踽踽而行,到兴宁已是下午2点。
在兴宁的雅园酒店我们真正地享受了一顿腐败大餐。菜,荤素齐全,海碗地上;酒,白啤相杂,大碗地喝。特别是那碗用深山村里买来的土鸡炖成的汤,闪着黄灿灿的油光,冒着香喷喷的热气,直馋得我们流口水,啜一口满嘴留香,吃一块挥箸难停。三点过半,酒酣饭饱后我们包车踏向了归程。坐在车上,一阵困意袭来便朦朦地进入了梦乡,烟雨、溪流、古道、庙宇,徜徉其间,乐不思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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