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学前,我是不明白城中村概念的。家乡是个迅速发展又迅速衰退的小城,寸土寸金,城区局限在两条河之间,仿若一个被套上了箍桶的孩子想迅速长高长胖无奈受此局限长得颇为粗苯。城中村是个混沌的概念,从不存在。
2005年,那个寂寞炎热的九月,我来到了杭州。这是个令我无比迷恋的城市,然而那时,并未领悟到这座江南锦绣城市的美感,现在想想,真他妈可笑。杭州市区距我所在的学校极远,当时B1尚未开通,到达市区一小时有余。杭州市区就像一个仪态万方的富家小姐,将这片叫做下沙的土地远远地拒之千里,孤立起了两极对立。征途漫漫,加之朋友极少,我可笑的只去过三次西湖,去过一次雷峰塔,到静祠烧过三次香,到吴山广场吃过一次龙井虾仁,不知道北高峰在哪,不知道龙井村的村口何处而开,至今未知道那座有名的寺庙叫做灵隐还是另名寒山……如果硬要把我的记忆定格于一处,我宁愿选择高沙,这座徜徉了无数次、漫步了无数次、却仍未铭刻于心的村子。如果非要让我加入一段在杭州的记忆,我无可选择。
高沙啊高沙…
05年那个10月,城中村的概念第一次由混沌化开。一片片风格清新利落的校区,一栋栋宁静诡异的教学楼,数以十万计的怀揣远大理想或是不良企图、立志报答父母或是措施不当不慎当上了孩子父母、找到一座无人教室沾沾自喜立志奋发向上好好学习或是找到一座无人教室沾沾自喜关门上锁贴窗上演爱情加动作大戏的各色各样的、或者很垃圾或者不很垃圾的——大学生们汇聚在了这个叫做下沙的地方……03年以前,这么一大片一大片土地就是农村、农民和他们的地,再往东走,就到了钱塘…很快,拆迁的历史巨轮碾到此,于是,摇身一变,换了人间。比起很多地方幸运的是,拆迁令这个地方的农民发了,发大了!
06年,我对这个遗留下来的叫做高沙的村子已颇为感了兴趣。我不是个善于回忆的人,却勇于回忆,于是,记忆中极易出现凌乱与装比的成分。如果拿高沙和现今熟悉的徐家庄、沙井村对比,我悲哀地得到结论,高沙村的街道永远比徐家庄的下载小道干净爽快,高沙的阳光竟然远比沙井村的暗无天日的天窗,甚至无数的小饭店也少了很多藏污纳垢的成分,无数的小旅馆隐藏了无数大学生开房做爱的羞涩,无比理直气壮!
至今我仍记得一家名为龙游的衢州小饭店,口味辛辣、厚重,逃离了杭帮菜的清淡。08年的那个冬天,我和一个叫做张贵头的男人,往往神色匆匆地从杭州电子科技大学穿越而出,看着满街的美女,失望又充满希望,逃逸到龙游小饭店里,点上几个菜,无外乎麻辣鱼、花生米、鸭煲,叫上几瓶啤酒,竟还就着米饭下肚。冬日严冷,考研生活无比凄凉,一周两次的下馆子成了我们的精神松弛。一年办后,不禁怀念那段时光。
09年的夏天,我离开了这个叫做传媒的学校,也离开了这个叫做高沙的城中村。那些特属于杭州记忆的名词,理工,工商,杭电,杭职,金沙数码港,物美,都尚,古兰轩,B1,炒粉干,那座已淡忘了名字的电影院,便真的离我远去了。再去杭州,甚至不敢想是何年何月。离开时,高沙南边那一大片未知名村子,早已被央企帝王拆得面目全非。。而今不知高沙还在否?理应活得久远
写到此,我悲哀地发现自己永远是个勇于回忆的人。怀念过去,自以为是的将往昔在记忆中经营得极为美好。却永远把握不住现在的幸福,甚至懒于尝试。更为可怕的是,我愈来愈发现自己是个ZB的男人,ZB成瘾
于是,我在最后添上了这么一段:
谨以此文献给仍蜗居在下沙奋斗在杭州的苏比,Robin,徐交交,李梦遗等诸位同窗,以及逃避到了大西南的张贵头,远在北京的阿光,独处扬州的老范,感谢你们带给我这么多可笑的记忆。并以此文追悼缅怀我早已死去也并不伟大的所谓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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