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次提笔,却终是莫名的空茫,心中有许多感觉,找不到一个词,能够抓住那些冬日落雪夜晚的空灵,形容词和心绪的角逐在时间和空间上都是不公平的。我只能忘却它们的滞后,在我尚有勇气写的日子记下我这已亡的22年,聊以祭奠我曾经不甘平庸的挣扎。
(一)、懂事以后当我在赎罪的重压下活得太累时,总忍不住自问:有些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神并没有给她机会让她想清楚我该不该来,那些夭折的婴儿是善看透世界苦难的幽灵,它们选择离去,因为知道一旦降临,纯洁只是祭品,自己看见自己的灵魂丧失了最原始的自由却又无动于衷或无能为力。
只是庆幸的是,我的生命记忆中还有许多日子是在山村度过的,所以,翻过无意义日子时,我尚可以拿那段日子拂去几缕阴暗的沉沦。那些山,沉默而又阴郁的山,每一个峡谷里都有我灵魂的烙印。记得小时候采野菜,闭上眼,那些从未去过的山都似乎在暗中指引我,有人问:你怎么知道哪儿有这么多野菜。我不知道,真的,那是一种神奇的暗示,冥冥中似乎真有种召唤。可是,现在,我们那么的疏离,没有灵气的我,感到我们只是客气着的走近,它再也不肯轻易接受我不知带了几分做作的亲热。不忍好笑,我怎么这般的傻,去寻找所谓的出路却连心灵的路都要带那么强的动机去维持。
还有村前的小溪,清澈可见溪底的碎小沙石。下过暴雨的夏日午后,长长的有着嫩黄叶芽的柳条柔柔的垂到已漫过石堤的水中,掐得出水的山秆在那儿水灵灵的立着,似乎一剥开那层薄薄的皮就会有一股酸的人流泪的汁液流出来。我们挽起柳树长长的发髻,一个伸到水中央的柳条小屋就编好了,坐在上面双脚深入清凉的春水中,口中吹着哑哑的柳笛,唱着“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扶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此时想起,不竟感叹:时间把年少的纯真诗情剥离成两张单薄的膜,我们站在记忆之外看记忆中的年少,似乎很近,伸手,沾了一手没有重量的尘,它们如何承载得起那些遥远的美丽?
我不知道那段在山中度过的日子还能维持我的无所寄托到多久,它们被拿来一遍一遍的屏蔽城市的荒凉,我深恐有一日它们就如影壁,把而今我厌倦的喧闹一点一点的漏到我久未安放好的心里。别人说这样不成熟,或许,很多时候人们忙到忘记去寻找归属的事,而我,只是一个固执到让自己一直活在不安中的人。不安什么呢,我又说不清。我本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好像校园、家、工作场所、女儿、学生…就是一种归属,可是我深知我若接受,我将恐惧一生。还记得那位所谓的心理咨询师问过我一个问题:你想过自杀吗?当时不知道是为了安慰他还是不愿意自己处于被人监控的尴尬境地,就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我知道不是那样的,就如《死亡诗社》中的那位男主角,如果我真的被这种无所寄托的日子困得没有退路我宁愿如此....责任,让它们诅咒我吧,我会微笑着流泪忏..
(二)、一直不懂那些写言情小说的写手,后来才懂,原来不是他们想,因为有太多人喜欢在纸上上演、迷醉别人的浪漫。我试着接受,试着自己写,最终却无法给每个故事找到我想要的结局,只是我好像有些厌倦残破...
我本以为自己可以用一支笔解脱我的灵魂,可是我什么都不能写,儿女情长到我的笔下全都不大气,我索性搁笔直到实在压抑不住,写太多我不愿写的东西,是一种慢性自杀,最后自己连最初的尊严都没有。何苦以一种自己都觉得苟活的方式维持自己的梦呢,那是亵渎这种神圣的灵魂之旅…
我除却沉默已无话可说。只是无话可以再让我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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