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到今天为止,父亲离开人世已经有22天了,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看着父亲生前留下的惟一张较好的单人半身照时,那些曾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像深冬的寒风一样一直在耳畔眼前徘徊徘徊,挥之不去……
父亲一生劳苦,从没有享受过什么好日子,由于出生在农村,且又有三个子女,原本贫困的家庭就越发难以“揭开锅盖”了。
为了生计,父亲曾经做过很多工作。自水东师范毕业后,父亲一直任职于我们村里的村小学校(当时,学校里有4个年级,共大约100-200名学生)。在生下我之后,父亲教师的职位便被无情的计划生育给剥夺了,于是父亲不得不再次经过关系转入了镇里面当时一个较大的绣花厂工作(现为镇中心小学),在那里,父亲为厂里的员工做饭等和干一些杂工活来维持生活。再后来,为了我们,父亲又周转几次南下广东广西等地打工挣钱,均因为母亲独自一人在家无法带着三个孩子种十几亩田地而回家。还记得那年的夏天,父亲乐呵呵地给我们每个人发一根他从很远很远的南方带回来的据父亲说能吃的并且味道还很甜的“竹子”,这在当时的我们来说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啊!于是,我们在来到人世的N年后第一次吃到了甘蔗,味道很甜的甘蔗!
其后几年,几经周折的父亲凭借“村第一才子”的称号,先后又效力于镇政府部门,印象最深的应该是全国第五次人口普查了。为此,父亲有一条“军大衣”、一副手铐和一个印有“第五次全国人口普查”字样的黑色公文包。这在当时的村里来说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啊!大家都知道,父亲不仅有才华而且还做“官”了。
除了这些,父亲还深知“地理学”方面的知识,而这些知识都是他在忙碌的田间工作之余借上厕所的空当儿看书自学而得来的。我称之为“厕所文学”。凭借“厕所文学”,父亲时常给人看风水、算命、给人家当“先生”等等,据当时的村里人反应,父亲这位“先生”是很称职的。事实证明也是这样的,因为我们家每隔不久就会吃到一只由“厕所文学”带回来的鸡了。
父亲还在软笔(毛笔)字方面有很高的造诣。村里很多人死后的碑文都是父亲写的,什么小篆、楷体、隶书……父亲都会写,还有一种我说不上名父亲曾经又告诉过我的字体,据说也是用在碑文上的一种字体。除此而外,一到逢年过节的时候,父亲也会很忙碌,干什么呢?给人写对联!村里人文化知识少,更不会写什么字,还没有多少钱,过年买一副对联要花很多的钱而本来办年货也要很多的钱!现在父亲能写字,只要花钱买一张大大的红纸就可以有几副联子了,方便!实惠!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不过这可惨了我们家了,一年到头,墨汁是换了一瓶又一瓶,要知道这些墨汁还全是由父亲自己买的!也是要花钱的!
再后面几年,家里实在没有钱了,因为有三个孩子在读书,家景便慢慢地落了下来,还欠了一屁股债,于是大姐二姐初中未毕业就辍学了,家里只留下我一个人背负起当时在我看来“最艰苦而无奈的工作”—读书!而这个时候已基本上到了家庭末日了,要债的人天天上门,全家安危父亲一声不吭地一个人顶着,那些个日子几乎是有上顿没下顿了。如此一年之后,在姐的辛苦努力下,给家里发来了第一笔“救济金”----几百元---全家的救命神啊!
那一年,大姐15岁,二姐14岁!
后来,直到父亲因心脏病突发离开人世的那一天以前,家里一直保持着保持了长达10年之久的家庭固定的财政收入秩序----姐打工挣钱,父母在家种地养猪换钱!而在现在这种社会里,在外面打工没有文凭,几乎是挣不到钱的;在家里劳作,更加入不敷出!一家人就这样天天都在节省中过着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日子过得还算平稳,算是苦中也有乐吧!
父亲逝世后,母亲跟着姐姐去住了,家里的一切原有的秩序便完全被打乱了,为了生计,为了这个没有了父亲的家,我们一直都在努力着、奋斗着为了这个父亲一手撑起来的家……
浮云作于2009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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