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个月啦,未踏进梁园一步。正好已是花开时节,安中的木棉虽已开放,但只不过是寥寥几朵,零星的高挂于枝头。一直很想看到满树斗红的盛况。
今年的花开得实在是太慢了,去年的正月初七就看到了满树的芬芳,而今已是农历二月初,却迟迟不见木棉的怒放。
阳光正好,在午后两点却不显得怎样的热烈。带上一份好心情,远离正因放学而处于躁动之中的安中,一个人上路。安仁、社山两地原本唇齿相依,不过一、二公里之间,几分钟的车程即可抵达。如同赴一位老朋友的深情相约,心无旁逸,直取梁园。去年从远处路过时,远远地就看见挺立于校园绽放一树火红的壮观,心旋即激动无比,引遐想无数。满树火红的情景总是在头脑中盘旋着,以至于隔天特地于雾雨蒙蒙时节从校门外经过,近距离的目睹花团锦簇的木棉树,心更为感动了。那一周可称为木棉之周,一直延续着浓浓的木棉情结,后来把一周来的文字之旅合并为《木棉札记》,算是多年来对木棉的一次大盘点。这一回,一路沉浸在遐想之中,没有远远看去,待看见木棉树时,已经在百米范围之内,但一眼看到满树的红色时,心照样欣喜若狂,渐行渐近,越发清晰,没错,是一树的绽放,确切无疑了,狂跳的心呼之欲出!
校园之内,所有的木棉树已是花儿遍枝头,再往近处看,枝头上的其他空位已被花苞占满,蓄一树之势,时时刻刻不让整棵树感到丝毫的孤寂。
没有绿叶扶持的红花却显得更为鲜艳夺目,一眼望去,红得绚丽,红得激情四射。木棉树就这样绽放着生命的无穷热情,映红了整个春天。
树下仰观,楼上平视、俯视,取景拍照,圆了一大心愿。置身于木棉花处处盛开的校园之中,格外的美丽、舒适与惬意。
梁园显得更为清静了,所有教过的学生都上了高中,只留下这些与我毫不关联的学生。他们或许无法理解我对于木棉的钟爱,每一个花开时节都投入其中。在我心灵深处,它们不仅仅是一朵朵地花,而是过去四年一千多个日子的回忆,带不走,挥不去,还会在脑子里盘旋。没有关系,这些都只是我一个人的思绪,对于木棉树特殊而深厚的感情。
又一栋新楼即将竣工。记得前次喜迁新舍时正是春暖花开时节,搬迁后就成天可与木棉树相见了。新楼前又有两棵茁壮成长的木棉树,估计是特意留下来的。真得感谢当初种树的人,所谓前人种树,后人得福。木棉花就这样成为了每年春天一道独特的景观。它于人的需求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毫无需求,扎根于一片土地上,撑起了一片天空。春天开花,迎风怒放,接下来棉絮飘飞,种子四处追寻年轻的梦想,接下来脱下满树的火红盛装之后,绿叶迅速而疯狂地生长着。到了秋天,叶子渐渐退却,凋零于风中轻舞飞扬,木棉树的枝头光秃秃的了,它等待着来年的再次绽放。
应该说,属于木棉书写亮丽的时间并不多,不过一个月左右,大部分的时间用直而粗壮的枝干挺立于天地之间,长期处于守望状态。花开美丽不常在,正因为时间的短暂,木棉树对于机遇紧抓不放,在花开时节尽情地开放。木棉花属于春天,春天不能没有木棉花。木棉花顽强而努力地书写着生命,诠释着生命,用挺直的枝干,用满树的火红,一年又一年,一季又一季,生生不息,不屈不挠。
如果说枝上的红花正美丽地装点着春天,那么不时掉落的花不也是一种美丽吗?而枝头尚未开放的花同样不可小视。当你俯拾一朵朵落花时,不用忧伤,无须感慨,它们已经开放了。当你仰视一朵朵未开放的花苞时,不用心急,它们总会开放。树上的花苞是一种守候状态,地上的花则是一种完成状态。
生命,在完成它的使命之后,必然是要走向毁灭的,只要曾经守候过,曾经美丽过,又何憾之有呢?
2006年3月9日初稿于日记
2006年4月9日定稿于小屋
发表于《普宁青少年》2006年第四期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