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古代文坛上,李清照应算是一枝奇葩吧。总想,她的名字当是和黄花连在一起的吧。喜欢李清照的词。恨不能生在古代,一边与她把酒黄昏后,一边在西风里放歌。待三分酒意袭上眉头,七分诗情便上心头。用熏香的团扇掩了口,只把目光痴痴望着那俊逸的黄花。帘儿打着秋千。香炉冷却了,独留一角衣袖和一双素手。
想来,黄花也许是文人墨客吟咏最多的植物了吧。李清照爱它,陶渊明爱它,苏轼爱它,王安石也爱它。但李清照的“黄花”不比陶渊明的“黄花”。前者是女性美丽思情的化身,后者却有一种大丈夫旷达的视角在里头。看过对“黄花”的注释,指的是金黄色的菊花。可是,为什么他们看见的都是黄色的菊花呢?这个疑问一直伴我走过了初中和中专时代。
我家也养过菊花,是普通的九月菊。看起来并不怎么娇美,一层层花瓣懒懒地披散着。颜色除了黄色外,还有白色。它们住在一个个泥盆里,膝下荫蔽着一个个小芽芽,不知道是它的子侄辈抑或是别的什么。我家西邻是个讲究生活情调的人。他家的桌椅板凳基本是自己做的,仿古,上面镂刻的花纹象真的一样。他尤其善于养花,屋里屋外红黄粉白一大堆,每一个又格外神气,绝不肯混迹于其他的同类中。他家有金黄色的菊花,很高大,亭亭如盖,黄得耀眼,美得逼人。他家的花盆都是瓷质的,上面还印有图案或字,宛似小桥流水涓涓而来。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啊,他家的菊有王者之概,相形之下,我家的菊花就象草民了。呵呵。想必古人饮酒作诗面对的都是他家那样的菊花吧。我妈妈曾向人家请教过养花诀窍,回来后学以致用,效果却差强人意。看来,这花还挑人呢。
喜欢一切古色古香的东西,比如壁画比如雕花的围廊比如筑在山尖的小亭子。看见它们,我内心总会涌起一种迷离的思绪,有时甚至会忘了自己置身何处。跟我一样有尚古情结的还有欣。她是我童年的伙伴,长得很苗条,下颏尖尖的,眼角隐隐有几分林黛玉的神韵。记得,还是上三年级的时候吧,有一天,她来我家玩。我们一起翻看一本旧《连环画报》,里面的人物白描象小钩子一下一下挠着我俩的心。欣灵机一动,问我,你有纱巾吗?我没有,可妈妈有。于是,我翻箱倒柜找出那条天蓝色的纱巾,松松地挽了一个结,然后戴在头上。呵呵,那一刻的我不再是我,而是古代一个浣纱的女子。欣把纱巾披在肩上,缓缓走到屋子另一边,莲步生香的样子。纱巾的一角飞扬起来,遮住了她半边脸,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多年后,学了白居易的《琵琶行》,读到“欲弹琵琶半遮面”一句时,我的脑海里猛地跳出了这一幕。仿佛又看到了那一抹流淌的蓝。
昨天,老公看到了一盆月月菊,介于黄色和白色之间,很迷离的一种颜色。咱们也养盆菊花吧,他说。我想,等再过几年吧。现在,儿子还小,会辣手摧花的。要是那样的话,黄花在我眼中的形象在我心中的记忆是否会大打折扣呢?等等吧。
把黄花的种子种在心里就好,等儿子稍大些给他补补这堂课。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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