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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崇高而作——写在七月

时间:2007/6/30 作者: 汪洋- 热度: 85178

  多少年了,我已经忘了流泪的感觉,我以为自己的心早如结冰的湖,没有什么能激发出湖心感动的波澜。崇高一词就像天边的星光灿烂圣洁而高远。无数次我想伸出手,去触摸它,却被世俗的蒺藜扎得鲜血漓漓。因此,我默默地穿行在活着的窄道上,穿行在贫弱与奢侈,虚伪的卑劣与朴实的善良之间,我试图想力所能及地做一些能体现良知的事情,不再奢望自己的人生里还能生长出什么崇高。没有想到的是,这些日子里,我居然多次流下眼泪。不是因为自己的悲伤,而是因为感动,一种深切的无可名状的感动。
  
  一种精神,它就是一种能穿透人类灵魂的音乐,以其博大而悲沉的崇高穿越时空的隧道,缓缓涌来,唤醒沉睡无觉的心灵。在艺校的演播大厅里,时间回溯到20世纪初期,一个历史上最血腥最杀人不眨眼的世纪开始了,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导师马克思以他所缔造的博大精深的马克思主义思想使成千上万的苦难人获得了精神上的涅槃。“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伴随着悲沉雄浑的国际歌声,一个身传长袍的知识分子出现在舞台上,他代表中国最早的马克思主义者,他的声音似乎穿越了整整一个世纪,仍然那么强烈地激荡起人们灵魂的震撼。穿着各色服装的穷苦的人们手拉着手,臂挽着臂从那悲沉的呼唤中走来,他们斗争的意识在觉醒,团结起来到明天。场上场下一片肃穆。南胡的游船,南昌起义,遵义会议,长征,爬雪山、过草地……是歌声,是音乐把我们带进了烽火连天的战争岁月,如同亲历我们党带领中国工农红军在那些艰难困苦的岁月里,为了解放全中国这一崇高的理想而进行的艰苦卓绝的斗争。毛泽东,一个农民的儿子,他用自己对全人类深挚的热爱,用自己伟大的思想唤醒了中国人民的自觉,缔造了一个真正的人民当家做主的国家。毛泽东时代是一个英雄的时代,一个塑造人类灵魂的时代,一个人民的时代。桌子上放着咸菜和窝窝头,延安窑洞的油灯下,毛泽东伏案疾书的身影,让我的眼睛湿润了。与其说是被感动,不如说是心里深埋着一种情节,一种对苦难的深切同情、对崇高的无限景仰的情结被唤起。《数九寒天下大雪》和《红梅赞》久被传咏,却永唱不衰的歌曲,让我们看到了正气凛然的刘胡兰和江姐。从前线转回来的刘胡兰欢喜的唱着歌被人民子弟兵围在中间,她青春的笑脸辉映着毛主席“生的伟大,死的光荣”题词,让我们的心在悲酸中充满了崇敬。在监狱中带着脚镣手铐的江姐像一簇簇盛开的红梅花一样,数九严寒无所惧,千里冰封脚下踩。眼泪悄然顺着脸夹流了下来。
  
  《东方红,太阳升》听起来似乎很古老却又如此温暖的歌声让思绪滑行到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石油工人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这是铁人王进喜的声音;“一个人做件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这是雷锋的声音;“焦书记啊,你不能走啊,南考人民离不开你啊……我给你做了饺子,你就尝一尝吧……”这是南考人民在呼唤他们的好书记焦裕录;“阿爸,你是我们的亲阿爸……”这是淳朴的藏民在寻找他们的好公仆孔繁森;“任局长,我这头牛是你给我找回来的,我给你打了新鲜的牛奶,你就尝一口吧……”这是登丰百姓对他们的好局长任长霞的眷念。时代的丰碑,一个个真实而高大的共产党员形象,把人的灵魂带进了一个圣洁而崇高的境界。我听到了身边人们的抽泣声,不用回头,就已经看到了一双双闪着泪光的眼睛,是为崇高而流泪,是为那些心里时刻装人民的无私而质朴、博大而无畏的灵魂流泪,是为我们党有这样忠诚的战士人民有这样爱民的公仆而流泪,也为自己留存的党性与良知而流眼泪。
  
  何为崇高,我一直以为崇高是一种气质,一种品质,一种精神,一种信仰。而此刻,我感觉到了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崇高的力量。王小波说:“崇高是在一个文明社会里,个人作出的一些牺牲,——牺牲自我,成就超我,这些牺牲就是崇高的行为。人有权拒绝虚伪的崇高”。朗吉驽斯说:“决定崇高的因素有五种:即“掌握伟大思想的能力、强烈深厚的热情、修辞格的妥当运用、高尚的文词和把前四种联系成为整体的庄严而生动的布局”。而我觉得,真正的崇高如同天空的闪电会在瞬间将一切庸俗的思想劈个粉碎,如同早晨的太阳把所有隐藏在黑暗中的低劣与猥亵、虚伪与邪恶的灵魂照得通体透亮,无处可藏。
  
  一天傍晚,我独自在路上走着,突然从路边过来一位女同志,一个虽然认识并不熟悉的人。她过来拉住我手问:“你认识姬广义吗?”我说:“听说过,好象是一个村里的村长,没见过。她说:“他死了,是在为村里修路的时候出了车祸。”我一惊问:“你认识他吗?”“不认识,我是在马路边听别人在讲他的故事,我很感动,一个村长为了让村民富起来,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这样的人当今社会已经为数不多了。我觉得你应该去写写他。”这是我工作十二年来,第一次遇到有人让我去写一个数不相识的人,而这个人连她也不认识。我一路在想,是什么力量让她来央求我去写一个连她也不认识的人?姬广义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遗憾的是那段时间我很忙,没有了切她的心愿,而是我的一个朋友去采写这为已经离去的村长。写出初稿来,她首先拿给了我。我看着,鼻子一阵阵酸楚,眼泪情不自禁的涌出了眼眶。一个村长,一个心里时刻装着老百姓的村长,一个为十里八乡的群众所深深爱戴的村官,死在筑路工地上,他死后,方圆几里的乡亲们流着泪排着长队护送他远行,久久不肯散去。他走了,他的崇高的言行却山风海涛般激荡在熟识和不熟识的人们的精神里。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在这个曾经有过红色记忆的七月,在这个诞生过崇高,沐浴过崇高的季节里,在我们走进历史,试图寻找我们失落的信仰时,我痛切地感觉到,在物质极大丰富的今天,崇高正在渐渐地离我们远去,就如同面前斜着一条长长的滑坡,我看见一个人又一人甚至是一群人又一群人正以飞快的速度象下滑去。我的心在隐隐的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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