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昌市西部东路水库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名叫“地头”的村庄,这是我的故乡。它是一个小小的山村,四周都是起伏小丘陵,上面长满了野荔枝树,茂密的树叶把我的家乡包围得严严实实。在这里我度过了我的童年时代。
长大后我在外面生活和工作,很少回到故乡,但故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牵动着我的心,使我难以忘怀。很多人都有自己五彩缤纷的童年,童年是人生最珍贵的年华。虽然我的童年是在特殐的年代中度过,但在我的记忆中,我的童年充满了快乐,有着无限的趣味。
在村子东头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小山岗,岗上有一座土地庙,庙里只有一栋房子,四周有围墙把它包围起来,里面种些小树,把房子给盖住了,显得有些阴森。由于年代已久,里面已经残破不堪,而且早已断了香火。那是我和小伙伴们经常玩耍的地方。有一次我们在天井里抓迷藏,突然从乱石堆里蹿出一条大蛇来,黑色的,有拳头那么大,只见它翘起头来,向着我们直吐舌头,吓得我们惊叫起来,夺路而逃。后来,村民们又在村子旁边盖起一座新的土地庙,我们就不再光顾那里了。
在山岗的下面,蔓延着一片辽阔的草原。左边是随山坡起伏的蕃薯地,一块连着一块,青的碧人。夏天是蕃薯收获的季节,小伙伴们玩得饿了,便成群结队地去偷挖村民的蕃薯,用火烤着吃,这里距离村子较远,大人们很少光顾,用不着提高警惕,我们用树枝燃起篝火,不一会儿,四野里便迷漫着蕃薯的香味。
在山岗的右边,是连绵不断的大田洋,一望无边,一股股的热风,亲切地妩摸着金色的稻浪。山路两旁的罗尼花,鲜艳夺目,红花迷了人们的双眼。这里安静极了,却热得难以忍受。我们折腾得累了,就钻进灌木丛里睡觉,一直呆到大人们唤我们回去。
我的家在生产队的东头,那里只有两家人,且离本村稍远,显得很孤独。我家的旁边有座小山岗,山岗的下面,蔓延着一片辽阔的田洋。我家的房子很大,正屋横屋有好几间。入社前我家有良田十多亩,还有坡地好几亩,耕牛农具样样俱全。听我奶奶说,这些家产都是我曾祖父下南洋挣钱买的。
我的曾祖父十多岁就下了南洋,在那里他拼死拼活,节食减衣,赚了钱就回乡盖了大屋,购置了田地,成了村里数一数二的富户。
土改时,我家差点儿成了“富农”。当时评定家庭成份是由土改工作队和农会说了算。按我家的房子和田地数量,如果有出租土地和雇工的行为,我家应该划为“富农”。但解放前我的祖父也下了南洋,所有田地都由祖母一个人来料理,她早出晚归,辛勤劳作,既没有出租土地,也没有雇工,十多亩地被她打点得象花园一样,结果在土改时被划为“中农”,成了团结的对象。
在村里有一位姓林的家庭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的曾祖父跟我的曾祖父一起到南洋去打拼,赚了一些钱财后回家买了田地,但家里却没有人去耕种,就将土地出租,土改时被划为“地主”成份,从此灾难一个接着一个降临到他的头上。解放后,政治运动连续不断,在大讲“阶级斗争”的年代里,他成了无产阶级“专政”的对象,一直到一九七八年的改革开放,才改变了他的命运。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