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狱一年多了,徐刚还没有结论。在监狱中,汽研所根据上面的指令已将他双开【开除党籍和厂籍】。现在,他们又默默地把双籍交还给徐刚,据说对他的处分是难免的,以证明当年他们抓徐刚并不完全错。
一个星期天,徐刚为了摸点情况,来到自认为比较要好的一汽党委陈书记家。徐刚轻轻地敲开他的家门。陈书记恰巧在家,是他给徐刚开了门。
徐刚首先向陈书记问好:“陈书记你好。”
陈书记看着徐刚楞了半天,他的表情告诉徐刚,对徐刚的到来感到突然,又有点恐惧感,大概认为徐刚的到来是寻衅闹事,或者是来报复的。看到陈书记那种泠谈的态度,徐刚感到心惊,而且后悔自己不该来。徐刚心想:你陈书记原来是厂党委管组织的,文革初期是造反派根据解放军支左部队首长建议第一个解放的干部,而且将你安排在专案组,根据你的意见来判断厂领导干部的好坏,以此来决定打倒谁,解放谁。如今政治形势变了,你却把我当陌路人,对我如此泠谈,甚至是憎恶。
徐刚觉得没有必要跟他谈什么,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后来听说他的结论需要省工交办来做出,他就去找黎主任。黎主任家住省委附近日本遗留下来的小洋房,在那个年代,能住上这样的房子,大多数都是省、市有头面的人物。徐刚进了院门,一位家人问他来意,徐刚说是来看望一同工作过的老主任。他进屋后返身回来说黎主任病了,不便会客。这次吃了闭门羹。
两次登门拜访领导,徐刚象瘟疫般受到泠遇和恐惧,对势态炎凉有了深刻体会。徐刚觉得,他们是问心有悔,大概觉得以莫须有的罪名把人送进监狱,是太过分,太残酷了。
当徐刚访问工交办杨主任时却是另一番情景。杨主任在他的客厅里很热情地接待徐刚,他同徐刚握手后,叫保姆给徐刚送茶。
“你的身体恢复怎样?”杨主任开口问他。
“基本已恢复正常。”
杨主任沉思了一会,大概是考虑如何跟徐刚谈实质问题:“你的问题工交办和汽车厂研究过了,根据你在文革中的错误,一条是撤销工交办负责人的职务,一条是可以保留党籍,但要给予党内处分。”
“杨主任,你说吧,我有思想准备。”徐刚想:是啊,经过一汽万人大会批判逮捕,在看守所审查半年,处分是难免的。
“关于党内处分,定性结论为严重错误,处分为留党察看二年。”
“从什么时间算起呢?”
“从审查你的时间算起,已经超过两年了。”
“就是说从今天起,我应该恢复正常党内生活了。”
“是的,应该是这样,具体结论,你还是等待有关文件批下来。”
“谢谢杨主任,经过与你的交谈,我心里有了底,睡觉也该踏实了。”
经过几个月的奔波,徐刚对自己的问题已经有了眉目,心里轻松多了。后来,他还背着专案组,跟朋友到桂林旅游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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