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老师好啊!有闲,有钱!一年还有两大假期。”
量完纱窗尺寸,算完价钱,在坐电梯,下楼的路上,女老板说。
我和爱人听着,不便于言语。
我也听闻此类话题,买房子的,老师和医生多。
我的思绪回到了几十年前。
千辛万苦,我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村里的老人说,读师范有个分数就能读。我爸爸听了,很不自信。就回家问我,是这样么。我无语。爸爸是农民,他本以为自己的孩子苦读考上大学,自己脸上会有光,结果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有些心灰意冷了。
1990年,我在沈阳读师范。每年假期回家,坐的是火车,火车上的乘客看到我的气质,一猜就是读书的,问我:“读啥专业的?”我吞吞吐吐,不轻不重地答道:“师范。”我的声音马上被对方淹没了。“读师范干什么!”言外之意,待遇那么差,工资那么低。我羞得恨不得马上消失了。
两年后,在我读大三、大四的时候,乘火车再有人问我读啥专业的时候,我依然回答师范。渐渐地感到人们对当老师这个行业不怎么反对、鄙夷或者说冷漠,而是感觉我的前途还可以,书没有白读,家里没有白供。
我1994年参加工作。工作单位在农村。工资不高,人际关系复杂,处在中国教育的最底层。论资排辈严重,老的教师想压制年轻教师,年轻教师跟老教师不实心实意交往。校级领导专门整治奇葩教师。本已处在最贫困的阶层,却大会小会天天讲着大道理,“升学率就是生命线”。粗放式的管理,一把手野蛮似的“上供”。那时候,老师的地位是这样的:企业效益好了,没有人愿意当老师;企业效益差了。人人都想当老师。
这个世纪开头的第二年,我和爱人到了南方工作。工资较高,又是双职工,生活水平“一年上一个台阶”,就像偏激的功利性极强的升学率一样。我们干工作蛮拼的,在异地教书要扎根开花,可不是容易的事。我们不到南方都不知道这么回事“表面上是一个国家,怎么差距就这么大。无论物质、气候,还是文化、习俗。”渐近知命之年,油腻男女一对,保命第一、保饭碗第一、保家里双方第一。
女老板在负一层车库和她老公见面了,含情脉脉。这栋住宅小区他们揽了不少活,十年之内生意会不错的。
车开到了女老板家的店铺附近。女老板下了车,很有礼貌地和我们话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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