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秋 文/江枫
时光荏苒 ,岁月沧桑,将童年层层叠叠的故乡秋情,化为渺茫烟云,只有那久恋飘忽的浓重秋团——儿时故乡秋色戏迷小段一则,至今,让我逢秋怜惜。
记得署假当中童伴几个,背年长默契相聚,乘着午后秋光的余热,朝着希望而光茫的方向,小马驹也似的奔啸而去。
艳阳下的田野上,碧绿无际,金果累累,枝叶摇曳,日烈而不灼,风行而不速,气爽而不寒。于是,裸身,撒尿。然后,一个个青蛙似的一纵身窜进秋声飒飒的庄稼地。不顾头顶和肩上沾满了玉米顶英花,少顷,玉米棒,红薯块,豆荚,红枣,花生果便聚集在一穴低洼的湿地处。负责挖地窑的两位行家,早已用卵土蛋垒成塔形空土堆,堆下挖一窑洞,窑中柴火熊熊尽燃,待卵土蛋被烧焦红,便将生果投入窑底部,打碎焦土,覆盖生果,焖烫。然后,带着被考红、抹黑的花脸、炭手灰灰,旁若无事的去“拔草”。其实,是在观察尤二爷是否午饭后已在早早的田陌上东张西望了。
二爷是个精明的读书人,是看秋护果的行家里手;是尤氏家族中无可匹敌的严厉家长。他最能把握我们几个玩皮小子的脉搏和心理动态,揣度我们的行动方向,能够准确无误地把准我们什么时间干不干什么坏事。
“熟了,尤二爷!……”有人低声警示着说。
于是,用草铲剖开滚烫的“蒸笼”。那半焦半熟的美食到手,扒皮,即刻入肚,个个吹呼不止,毫不客气。食后,嘴、脸、手全是食物、炭灰、泥沙的交融物抹成一团。真不知那些食物是吃掉的还是被抹掉的,个个看着对方的狼狈相憨笑。
残局不堪忍睹,旋即转移!
为躲避尤二爷的看护圈,抱上衣物,特将“部队”拉到很远很远荫森的秋荫下玩耍。也有时被悄悄追上臭骂一顿的;偶或被追得气喘嘘嘘,让二爷摸不到屁影儿……
曾经的一次,吃着吃着,被二爷撞见,兔子般的机灵,弹簧似的跳起,撒腿就跑。并清楚的听见二爷追赶的脚步声和骂声。弄得“逃兵”上气不接下气,屁滚尿流,丢盔缷甲,鞋子翻飞,脚丫偏又踩上麻烦的蒺藜……,跑远了,累了,回望间,发现二爷竟然站在大树荫下,光跺阵脚没动摊。随即,我们像软了骨似的瘫倒在地,仰天哈哈大笑!
“虚惊啊 —— 地鼠般胆怯!”
其理其意,便可察觉二爷对我们这般顽童洋溢着游戏般的调逗含些许的爱。也由此而生,二爷在我们心目中的印象则由憎为敬了。但这些于食后的美感与耍笑,毫不逊色。
在故乡,其实那是一道闻名遐迩的秋野美食。有时,连成年人也不乏上演那出“窑餐”的闹剧。
在时隔久远的今秋,那道美味仍然魂牵梦绕,甜在心头,伴我坠入深幽地秋色梦境遐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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