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记得1988年8月8日的台风,将路上的我逼仄在某个墙角的拐弯处。暴雨和雷电交加的袭击,明明知道不能靠着高墙避雨,但是梧桐树在我面前声声嘶叫着摔倒,心里的痛超过了恐惧。落汤鸡一般地回到家,推开门是幼儿惊骇的眼神,母亲惊喜的拥抱……
8.8台风对于杭州人来说是一次树的集体疼痛,那些高大的、美丽的、繁茂的梧桐树,连根拔起,轰然倒地,躺在了西湖的腹部,城市的胸口。它们再也举不起旌旗一样的叶幡……
有人回忆说:“8.8台风,西湖风景区基本被摧毁,当时杭州整个城市就像被轰炸过一样”。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杭州的行道树由遮天避月的梧桐树逐渐改为香樟树。梧桐、梧桐……
依然记得1988年8月8日的台风,将路上的我逼仄在某个墙角的拐弯处。暴雨和雷电交加的袭击,明明知道不能靠着高墙避雨,但是梧桐树在我面前声声嘶叫着摔倒,心里的痛超过了恐惧。落汤鸡一般地回到家,推开门是幼儿惊骇的眼神,母亲惊喜的拥抱……
8.8台风对于杭州人来说是一次树的集体疼痛,那些高大的、美丽的、繁茂的梧桐树,连根拔起,轰然倒地,躺在了西湖的腹部,城市的胸口。它们再也举不起旌旗一样的叶幡……
有人回忆说:“8.8台风,西湖风景区基本被摧毁,当时杭州整个城市就像被轰炸过一样”。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杭州的行道树由遮天避月的梧桐树逐渐改为香樟树。梧桐、梧桐……
24年过去了,当台风以“海葵”的名字再一次路过西湖时,2012年8月8日的杭城领受了一次全民放假,一次属于宅在家中的抗台……
9号,台风过境的第二天,还是忍不住,拿着照相机去走走西湖。坐在公交车上,一路几乎没有堵车,街道和商店平静的有些意外,让人体会着什么叫“从容不迫”。阳光透过云层忽明忽灭,“后台风”时而撒野的雨,滴敲打着车窗,仿佛在提醒人们,这里刚刚有过一次最大风力10级的橙色“海葵”。
不知道为什么,行走在台风过去的湖边,总是想起测光用18%的灰度可以制作今日的西湖?记得摄影老师告诉我们,在一张照片里,用18%的灰度率,显示出50%亮度的灰,才是最令人感到最舒服的,如果过分超出这个比例,画面就会呈现出过爆或者不足。是不是一张灰度测卡尤为要紧?它暗示着摄影者的心理?18%是巧好的灰度,不是非黑即白那种尖锐的对比。抱着这样的想法,夏季西湖太过明媚的初晴,便有些令人失望了。
好在时晴时雨的交换,让这本来可笑的失望有了窃喜的收获。西湖披着本色的外衣,亲切而柔静地包裹着我们。手中的镜头在某个定焦的瞬间,可以感受到一种富有层次感和饱满度的画面在超距离拍摄中的满足。
正所谓“山色空濛雨亦奇”浓浓淡淡都是景。站定了湖滨岸边的铁石栏杆,将镜头藏在雨伞下面,相当满意那一线在浓墨般的云层覆盖下的山峰,呈现出的一种灰色线条的深长、蜿蜒、沉思、幻化。霞光从远山涌出,带着一点湿漉漉的任性,将雷峰塔涂抹出苏醒又朦胧的剪影,颇有痛后新生的孤傲醇美。
北望,被狂虐后的保俶塔依旧淡然大气,修长独钓。前方游船平台的救生圈组成了斜斜的橙红射线,直达保俶塔青色的屏障,给灰色湖面以强烈的冲破感。散兵一般的游客擎伞缓行,风雨忽然噗噗地袭来,将雨伞吹成反转的弯弓,扶持间的手忙脚乱,倒是给他们的游兴平添了一份不期而遇的开心。西湖,在海葵后依旧风情万种。
以下照片所拍摄的西湖8月9号。是一种“灰度”感觉的收集,而非摄影术语方向的意义。由此将一份侧身的柔静压缩在此。
【一份侧身的柔静】
那个位于断桥侧畔,北山路口的“云水天光”亭,是白堤的第一道民俗风景线。且不说它古旧意义上的凉亭功能,是多么妥帖地安放在此地,成就碧色连桥的佳景。单就说游人与荷花最近距离的相视,也是成就了惺惺相惜的融通。人和自然的气韵无关风雨,但是可以变换颜色变换季节。守着一座断桥,守着一片荷塘,守着一枚古塔,守着一个芬芳的秘密,繁衍并长大,于是由断桥隔开的湖水就成为不枯的心池。放一颗莲心在此湖,说不定会在几亿年后发芽开花,那时候谁是这个观花的来者?
水榭亭台, 看到水穷,坐到云起。那一方咫尺天涯,这一头无我之境,人物皆梦。江南的民间小曲伴着亦歌亦舞的市民,你所领略的是传说与现实的奇特混合。年年岁岁景相似,也不知道从何时起,这里自娱自乐的约定,始晨至暮,亦风亦雨,欢歌笑语不绝,来人来客莫不驻足观看一时半会的。在这个湖色朦胧的一隅,舞台与水榭,年纪与性别,看客与演员浑然地模糊着,交替着,渗透着。马系桥头,鹤影荡湖。千年古塔与悠悠青山,在“淡若海,漂无所止”的完美而出神入化中。
尽管有了预先的防备,倒地的梧桐还是有它失去生命形式的悲哀。然而每一片飘落的叶子都在努力,从一排断裂的树桩上立起,穿越死亡与更生之间的挣扎,努力地恢复着自己的生命,当它们在某个枝头上相遇相识的时候,便知道这是生命旅程的一部分,在生生死死之间寂寥地等待着属于某一份侧身的柔静,等待一次栩栩如生的涅槃。
“你是水池中唯一跃出的水滴”当一种不可名状的引力逼迫着我的视线,于是你便走进了我的镜头。烦嚣的尘世离你只有一步之遥,你净、静地坐着,似乎暗示了一个微妙的组合:白堤、断桥、黑伞、素衣、温玉悬怀,檀香绕腕;孤独、幽美、禅意、知性。西湖这一方由夹岸绿树、柳枝、亭台、楼阁组成一道水化的历史,我不知道你侧身的眼神在追寻什么、遥望什么?漫过孤山直达西冷桥的十里荷花,哪里的风光让你如此痴迷?
似乎忘记了尊重的基本礼节,我的镜头在风中荷花的晃动游离中,一意屏气地捕捉这荷花与兰蕙的交融。你自然若纯,淡净无求。坐着、坐着就成了一首小诗。忽略和虚化了满池的荷花莲心,一份侧身的柔静,将一枚无有打开的雨伞,持扶着远处水波荡摇的空间,沉醉于其中……
我看到了这一寸时光的安静,
沧桑而恒久。
羞涩的明目,
无需回眸。
一半在空间,
一半在时间……
心存感动的日子。是上天对于善意相交的宽慰,我带着灰度西湖的心情去,而收获了一份如若兰心的邂逅。以致于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想着怎样在我的文字里描绘这一节缘分。
“你好!我一直在拍摄你呢。你不介意吧?”
“我知道。你随便吧。”你,微笑如你!
“我叫你小水好吗?”
“好的,随你。第一次有人这样叫,呵呵。也蛮好听的 ”
“你真的有水一样清澈的韵味呢 ”。
瞧瞧,多么漫不经心的回答!成就了我无法言说的美感和幻想。我仿佛沉浸在一个温存宽厚的气韵当中,灵性、古典。梦呓、世相……我何以想到,台风过后,今天、现在浮动在我面前的这一份侧身的柔静,一种女儿性天然的自如明朗、洁净直捷、温厚亲切、身心合一……
欣慰!我可以在众人众树中录下这素未平生的缘分。这萍水相逢的恒久。这孤独求逢的喜悦。这烦嚣之间的静怡。
顾城说“冰在夏日里是很容易融化的,人们只能在冰箱里保存和制造冰块。因此他们不免推论,所有的冰都是制造出来的。”世事之杂,炎夏之炙,我们就不妨为自己为他人制作一些冰凉的柔静吧!从冰箱里取出来这一片冰块,送给我所有的朋友,还有我镜头里的“上善若水”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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