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依然是怪号着的风声。我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那个破钟,9点多了。乌鲁木齐和北京差两个时区,9点多也不过是关内7点来钟的光景,冬季的早上这个时间天还没有亮透。
饥肠辘辘的我打算从食堂破损的窗户翻进去看看有没有可以充饥的食物。拉开房门,一抬头我看到了山口方向闪烁的汽车灯光像一条长蛇远远的蜿蜒而来。慢慢地清晰了,除了水库的几辆职工班车和小车,车队里还夹杂着七八辆军车。无疑,是救援抢险的车队开进来了。
其实在暴风肆虐的第二天上午,乌市政府就组织部队和水库职工组成了抢险队伍准备赶赴水库抢险,但由于山口附近的风力过于强劲,车队被阻滞在山口以外 。
在一个相对背风的山坳里,抢险指挥简短部署了抢险行动。到场的近二百人被分成三大组,一组负责抢险后勤保障,二组负责对损塌建筑进行搜救,三组负责抢救被网箱包裹沉入水库的鱼。我被分在了第三组。
红雁池水库的网箱的框架都是长6、7米的钢管扣接成的正方形,下挂网衣,以粗铁丝捆扎空汽油桶作浮子。这场暴风将汽油桶都吹得无影无踪了,钢架下沉连同网衣将鱼群裹压在了水库库底,如不能迅速将其捞出来,将会给水库渔业生产造成巨额损失。
第三组大约100来人,以部队的三艘快艇和四节钢制浮桥为主力。快艇拖曳钢钩将网箱拖出水面,浮桥上和岸上的救援人员徒手将损毁的网箱连鱼一同传接至岸上,再由女工将活鱼和死鱼分拣处理。
零下20多度的严寒加上凛冽的寒风,让抢险变成了一件很辛苦的工作。握住刚从水里拖出来钢架的一瞬间,手套便冻结在上边,等将网箱钢架抬至岸上,要松手就只能掰扯断已经冻硬的手套了。一天下来,一个人得领用二三十双挂胶的棉线手套。
有人在岸边一处坍塌得只剩三面残墙的渔屋里用树桩点起篝火。工友们抬一两次钢架,就会凑过去暖一暖冻僵的双手和面颊。
风依然强劲。浮桥上的两位工友不慎被风吹进了水里,他们被快艇捞出来后迅即被裹上了棉毯塞进救护车里。我坏坏地想:他们在水里也许会比在岸上要舒适些——吹不到风,水温至少也10度吧,享受啊!
风裹着抢险的笛声和号子声在山谷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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