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住院(分娩)期间,女婿上班,儿子上学(有时出车),仅剩我守家看屋。身限异域他乡,语言成了我对外交流的困惑和难题,子女外出,接电话成了我的麻烦事。
家里电话铃一响,接,还是不接?我总是犹豫不决,左右为难,不接嘛,又怕是女儿的几位中国朋友,如汪姑娘、马小姐等,如果是她们,我可以代接和转告,不至于误事。接,要是德国朋友或同事,我便一筹莫展,我只能用简单得不能再简短的英语来对付了。每次让电话钤响到尾声,我才举棋不定的将话筒轻轻的捏起,还不能像在国内一样,开口就“喂”!要说:“哈喽!”如果是德国人,就:
" Hello I Chianes. I Cant say. I am sorry. "
我从话筒里听到对方“噢”的一声长叹似的放下了话筒。德国人民文化素质高,一般都会说英语,可我的英语水平太糟糕啦,只能说这么几句最普通的短语,或者单词,实在深感遗憾。我常想,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十年,我一定力争挽回这个“遗憾”。
一天,女儿的德国好友黑格女士来电话,女婿和儿子均不在家,无奈,我拿起话筒,对方说:
" Hello Heeg ! " 啊,我听出来了,是黑格!平时女儿她常往来,我也较熟悉,她在问女儿,我马上用英加汉,结结巴巴的对她说:
“Juan 一(日)in Hospital lisa.”
(女儿,一日在医院生下莉莎)
“lisa 3580 g.”
我告诉她,莉莎的体重。最后我用德语“去时”(谐音)和她再见!她倒还了一句地道的汉语“再见!”
第二天,黑格便带了既经济又实惠的小礼品,去汉堡妇婴医院看望女儿,说明她听懂了我讲话的内容,否则她不可能直奔妇婴医院。她对女儿说,我和她通话的内容基本听懂了,所以才来医院看她的。黑格不但会英语,而且还能听懂简短的普通话(因为她在我女儿那里学过汉语),中国的数字从一至十,均能入耳。
亲家母有一天打来电话,我拿起话筒,一听耳熟,“准是女婿母亲”,她在电话里一个劲儿叫“JUAN”,我用英语告诉她:
“ JUAN IN Hospitel ! HospiteL ! (在医院),她听不懂,怎么办?我从声音里听出来,她开始发急了,不耐烦了,我从对方的声音里已感觉到,歉理性化的情绪已经流露,我束手无策,只好再用英语对付,表示抱歉:
“I am sorry.”我说的英语“对不起”,不知她听懂了没有。后来,女儿告诉我,她婆婆用带指责性和教训的口吻对我女儿说:
“你妈在家里连电话也不会接,德语‘医院’这个词汇应该学会嘛!......
她这种自命不凡用责备的口气批评他人,并不显示她高明和有风度,也不会提高自己,而恰恰是相反。我说的英语“医院”,黑格怎么听懂了,她为什么就听不出来呢?我和女儿闲聊时说,你婆婆要求我学点德语,听起来似乎有道理,没有错,不过,她有点强人所难啦!反过来,问她自己,她除了会说自己的母语德语以外,还会说别的什么语吗?连最简单的英语单词“医院”都听不懂,没有理由对别人说三道四,有点不靠谱吧!平生只会量人短,何不回头把自量,手电筒专照他人,不照自己嘛,哈哈!看来,做人,要学会原谅。原谅别人,自己轻松;原谅自己,没有风度;原谅朋友,巩固友情。
当然,我要能再学点德语,就不会出现接电话的困扰啦。下辈子一定学好!哈哈!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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