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锑锅的缺点是一旦煮饭时不注意,很容易烧坏锅底,还有就是容易煮糊东西。倘若是烧糊了东西,在洗那锑锅的时候,也非常容易洗坏锅底,让那锅底经常出现“沙眼”。
遇到这样的情况,母亲就用那一粒米饭,镃在那锑锅的“沙眼”上,这样就可以继续使用一次了。但是,如果是那坏了的地方,不是沙眼大小而是一个洞之后,那就只有拿到街上补锅的师傅那里了修补了。
那时候,家里也有小铁锅。小铁锅虽然经久耐用,但也有坏的时候。遇上小铁锅坏了之后,唯一的办法就是拿到街上补锅的师傅那里去修补。
而街上平常修补锅的师傅那里,是补不了铁锅的。因为平常街上修补锅的地方,是开在小五金修理店。那小五金店修补锑锅之类的锅,是用“铆钉”一样的东西,铆上去经过敲打,铆住那漏水的洞漏。
而铁锅如果是用铆钉铆上去,却不能够使劲地敲打铆钉,因为稍不注意就会把那铁锅的洞搞整得更大。如若是轻轻敲击那铆钉,那铆钉与铁锅的咬合度又不好,锅仍然还是要漏水的。
所以,补铁锅是一个考技术考手艺的活。
补铁锅没有专门的店铺。只有逢场赶集天才能够看到街头亦或是巷尾,那人群密集的地方,才有摆地摊的补锅师傅坐在那街边上。
补锅师傅的生意多数时候都比较好。因为,那些年大家的生活都不是很好。一口锅需要六、七块钱,而在农村则需要干十几天的活路,挣十几天的工分,才能够买上一口锅。
所以,如果是锅坏了的话,都是在逢场赶集天拿到街上去找那“补锅匠”师傅修补。因此,一到逢场赶集天,补锅匠师傅的面前,常常是大大小小的铁锅十几口重重叠叠迭放在一起。
人们称呼补锅的师傅有一个通用的称谓,叫做“补锅匠”。补锅匠一般都是坐在一个小独凳上,胸前系着一张皮质的长围腰。蹲坐在小独凳子上,那皮质的长围腰不但可以护住胸部,还可以护住腿脚。
在补锅师傅的右手边,有一口手拉式的木板制作的“风枪”。那“风枪”的是一个长约一米五、六,大小两尺左右见方的木匣子。
在风枪的一头有一根两三寸直径的铁管,一头连接在风枪上,一头连接在一个洗脸的烂瓷盆上。
如果是还没有生意的时候,补锅匠师傅一面慢条斯理用左手呼啦呼啦地扯着那风枪,一面与旁边的其他人摆龙门阵。
但是,一挨到生意来了之后,那补锅匠师傅便加快速度使劲地猛拉那风枪。两三分钟后那烂瓷盆里堆放了满满的一堆钢炭,在补锅匠师傅“嘿哧嘿哧”拉风枪的声音下,一盆钢炭火是催燃得通红通红。
这时候,那补锅匠师傅迅速地右手用一双长长的铁筷子夹起一个拳头大小的沙锅一样的坩埚,放到那通红通红的钢炭火上,然后再将几块碎铁片放进那坩埚里。十多分钟后,那坩埚里的碎铁片便溶化成为了红通通的铁水。这时,说时迟那时快,那补锅匠师傅左手放下风枪的把手,拿起一块巴掌大小,大约两三寸厚薄的黢黑的带着油腻的湿漉漉的布袋子,右手把那需要补的铁锅翻成底朝天,然后放在自己的两腿之间。再将拿着湿漉漉布袋子的左手伸进锅里面去,紧紧地垫贴在那锅有洞或是漏眼的地方,之后又将那坩埚里溶化了的铁水,倒上小拇指大的一坨在一个也是油腻腻的凹形的湿泥巴里,随之迅速地将那里面装着溶化得红红的铁汁,眨眼间的速度按在铁锅漏了的地方并用力摩擦。
一阵青烟冒出后的两三分钟,那铁汁便与铁锅粘贴在了一起。补锅匠师傅再将铁锅翻过来,待那补上去的铁汁彻底冷却后,用零号沙纸轻轻地砂磨几下那补的地方,锅便补好了。晃眼看上去,给人也有些完好如初的感觉。
补锅虽然不是体力活,在十分熟练的情况下,一个逢场赶集天也可以补上二三十口锅。
但是,如若是遇上三伏天,那热得让人汗流浃背的时候,加上坐在一盆红彤彤的钢炭火旁边,真的是热得让人难以忍受。
因此,但凡是在三伏天,那补锅匠师傅即使是光着膀子,汗水也是不断地顺着他的背心流淌。肩膀上的汗珠子比那黄豆还要大,胸前的心窝那里,也是一颗颗的汗珠悬挂着。
补一口铁锅的费用,大都在一两圆钱左右,完完全全是挣的良心钱和辛苦钱。
可就是这样,在那割“资本主义的尾巴”的年代里,还不允许干那补锅的既辛苦又“便民”事,说那挣钱的方法是资本主义的“尾巴”。现在想起来,也是让人贻笑大方。
人们现在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很多很多,日常生活用品质量和品质也发生了许多变化。就连家家户户煮饭用的锅,也是发生了莫大的变化。不锈钢的锅,双立人的锅,高压锅,电炒锅,钒钛锅等等,等等,是应有尽有地进入了千家万户。
就是铁锅,也是经久耐用很少有漏的洞洞出现。如果家里的锅一旦确实坏了,也不是拿去了补,而是到商店或者是网上买一个新的用。
所以,补锅匠师傅也就没有了。“补锅匠”师傅渐渐的就淡出了人们的视野。“补锅匠”这个称谓,现在的年轻人是没有听说过,当然,也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因此,“补锅匠”就成为了一个历史名词。那“资本主义的尾巴”,也就不需要再去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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