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我在方家小学读书,住在方家中学。中学和小学两个学校只有一公里的距离。尽管两个学校之间有一条两车道的公路,还有一条有些蜿蜒的小路。但是,那公路全都是碎石泥巴路面,小路则是田埂和土路。
天晴的时候,打着光脚片走在那碎石路面的公路上非常的硌脚。所以,大家基本上都是去走那条小路。而遇到落雨天路滑时,大家都只有去走那公路了。
然而,那公路虽然是比小路宽了许多,且还是碎石泥巴路面,远没有那小路的路滑。但,公路那尖锐的碎石和泥巴铺成的路面,经雨水浸之泡后,人走在路上为了防止打滑的那光脚片的十根脚趾母,抓紧路面的过程中,总是被碎石的棱角硌得痛进心里。
如果遇到绵天雨,几天下来,两只脚片就会划出大大小小十多条伤口。
而那小路,路边上的野花上那小刺,经常扎得那脚板和脚片的周围都是刺眼。
还有,还有那雨后天晴,腐烂了的草经太阳一嗮,使得踩了之后的光脚片上长满了“粪毒”疙瘩(一种感染的病毒),使人奇痒难忍。所以,总感到落雨天实在是令人讨厌。
小时候讨厌落雨天,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过年过节的时候,我母亲带着我和两个妹妹回舅舅家去。那时候没有公交车,只有为数很少的公共汽车。
到了节假日过后,要从舅舅家的煎茶公社的那街上,赶车回杨柳场去。由于没有公共汽车站,只能够站在街边上等待路过的公共汽车。因为是搭路过的公共汽车,所以常常都赶不上车。
这种情况下,大都是只有走路到藉田的公共汽车站去赶车。
煎茶到藉田的二十里路程,如果是晴天只需要两个小时左右。可是如果是遇上落雨天,那步行走路却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大概需要三个多小时才能够达到。
因为,步行在那碎石泥巴公路边上,一双鞋子子上总是沾满了厚重的泥巴,使得一双鞋子上如同灌了铅一样,真的是每走一步都有举步维艰的感觉。
后来长大一些后,我到二峨山道班去当了一年的养路工人。当上养路工人后,遇上落雨天,则是两种心情交替于心。
一种情况是如果是遇上落大一些的雨,班长就会宣布“扎雨班”。所谓“扎雨班”,就是雨太大了人不能够干活,而让大家休息。
然而,一旦下的雨很大,领导则是不会宣布“扎雨班”的。因为,很大的雨会发生山体滑坡。倘若那山体滑坡的泥土一旦堵塞了涵洞,山洪就会漫过和冲毁公路。所以,遇上很大的雨后,所有的工人都必须上路去巡查路况。
我的记忆中,二峨山道班的工人,春夏秋三季里脚上基本都是穿汽车轮胎做的“草鞋”。那汽车轮胎做的草鞋,晴天是非常适脚的。但是遇上落雨天,走在那碎石泥巴路面上,脚板在那轮胎塑料的鞋子里打滑,真是让人难受极了。
倘若是天上下的绵绵小雨,领导是不会宣布扎雨班的。在小雨下的那碎石泥巴路面上的泥巴,经绵绵不断的细雨浸之后,发泡得跟馒头似的一样。轮胎做的草鞋走上几步,就会沾上两大坨泥巴,既打滑又沉重,稍不注意还会摔得一身稀泥。因此走几步就要用树枝去剁那谢鞋上的泥巴,只有这样才能能够继续行走,困难的程度可想而知。
一九七六年八月,我下乡去当了知青。在当知青的岁月里,我又体验到了下雨天干农活时的感受。
落雨天干农活给我印象最深的事,是在当知青的第二年五月的一天。那天大队茶场到黑龙滩边上去栽秧子。天上下着雨,为了不误农时抢栽秧子,茶场领导要求两天之内把那十多亩水库边的田全部栽上秧子。我干的活是担“秧锅巴”(有一层泥巴的秧苗)。
担着近一百斤重的“秧锅巴”,行走在那窄而小两边长满小草,又经那雨水淋得滑溜溜的田埂路上,要十分注意和小心翼翼地防止滑倒在田里。肩膀上的担子又压得人直喘气,一天下来的自己,从肉体到灵魂都真正体会到“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意境……
现在而今眼目下,无论是县道还是村道,甚至从村道连接农家小院和新农村居民公寓的路,都是柏油路亦或是水泥路面了。
落雨天行走在那路上,几乎是没有一点点的泥土,沾糊在脚上和沾满在鞋子上了。
所以,雨天里行走在大道和乡村小路上,是用不着也绝不会担心那泥巴沾在自己的鞋上脚上了!
倘若,如果遇上落雨天,撑着雨伞踽踽而行在乡村小路,倒是会在雨中饶有兴趣地看着那路边的竹木,别有一番风趣地在风中雨下摇弋不停,像一个个一群群的舞者,在观众面前竞相展示着自己优美的舞姿一般。
倘若,如果在落雨天,尤其是那春秋两季里,行走在荷塘小径上。缠缠绵绵的毛毛细雨从空中至而来,又被习习微风拂到竹叶和树叶片上,继而成为一颗颗极其晶莹剔透的水珠,密密地依附在那竹叶与树叶片上面,让人见过之后不仅不会生厌,反而会让人觉得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且有一种诗情画意的感觉,在人的心里油然而生。
这时候跃入眼帘的一番风味,真真是苏轼先生说的“水光潋艳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同样是落雨天,同样是在雨中,给人的感觉却是今非昔比大相径庭!
赞(3)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