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部·窑洞
黄延公路穿越黄土高原的沟沟坎坎,连接陕北两处历史名城。2003年春动工,要求2005年11月完工。项目由交通厅下属法人单位黄延公司融投资修建,这样的形式必然导致业主考虑问题首先权衡的是经济效益。加之,2003年陕北遭遇了五十年不遇的暴雨和暴风雪,沿线众多施工单位苦不堪言。
目前,艰巨的主体工程已大致完成,很多标段已接近收尾.个别必抢在入冬前完工的地段依然尘埃四起。
在有名的洛川会议旧址不远处,是十三局集团三公司承建的第六标段,标段内6座桥、两个隧道及附属工程已完工,主主战场杜家河特大桥还在酣战。项目部院内,经理张广义背着手来回踱步。工程很顺利但他正经历着是继续店巨资施工呢还是“缓图之”的煎熬,他难以决断。毕业十年了,从技术员、工程师到总工、项目经理,张广义先后干了多个工程,其中他担任常务副经理的宝兰铁路复线伯阳遂道,长度为集团公司铁路隧道历史之最。
工程干了不少,但张广义算不上是幸运儿,啃了太多骨头工程,很多委屈还只能窝在心里。4月份来黄延前,他也正在干一个亏损工程,因为“协调不了的事”、“算不清的账”他有些窝火,与其这样深陷其中耽误工程交不了差,还不如主动请退。他跟总经理周长斌说,
我想休息一下,到哪个项目干总工或副职都可以,做主管太累了。
张广义没能如愿休息!他被派到一个更艰巨、更窝火、预计亏损更大的项目。
在项目所在地前院,是—排黄土覆盖、黄草掩映的窑洞。刚刚开完先进性教育专题先进性民主生活会的公司副总经理崔永军,早早地回到了这里。天冷了,捅完煤炉,抖落一身煤灰,崔永军拍拍手,又和张广义商量起工程的事了。
“广义,这次会上,集团公司领导赵华向黄延下硬指标了”
“啊,不下我们也得争取呀,公司亏不起,职工受不了”
“现在不是争取的问题,划一道不能越过的的红线吧,开会传达!”
“要不大桥先合拢半副?可我们垫进去巨额资金,万一……怎么办?”
类似这样的对话,在这个窑洞里几乎每天一两次,夜深了,就抓一把花生米来一瓶啤酒,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暂时忘记烦恼、尽快入睡。
副总崔永军是分管该工程的公司领导,几乎与张广义前后来到这里。黄延不能再亏损了,他俩来了之后确定的目标就是不要公司再垫入—分钱把工程拿下来!
小树林·大桥
杜家河特大桥两端连接雄浑的黄土塬,全长686米,三墩两台,最高墩93米,全部为悬灌现浇,最大跨度165米,四车道宽26米,处在度数很大的缓和曲线上。这儿海拔1100米左右,深涧宽沟大裂谷,虽无三峡险峻,却不失高原魁伟。
桥墩的西侧,有一片茂密的小树林。仿佛刻意为修建这座大桥准备的,曲径通幽处,项目前线指挥所、驻地监理站设了两排板房,年轻的总工蒋仁国带着技术员、现场调度就住在这片树林里,项目部绝大多数工程会都移到这里来开。张广义一天跑几次工地,然后就在这小树林里和技术干部研究方案和对策。站在树林里看杜家河大桥,影影绰绰,三个高墩旁的电梯还在上上下下,忙忙碌碌。张广义说:“这还是齐占国老总在这里的时候安的电梯,没安电梯时,这些技术干部就爬几十米高的简易梯子,很辛苦很危险,但大家都干得相当不错。还有几天,我们就准备拆了。这样的工程,投入很大啊!”
蒋仁国是去年才调到黄延来任总工的。那时几个高墩才干完百分之八九十,技术资料普遍跟不上。现在犬桥已基本完工了。从一公司调来的那些建桥劲旅,也都纷纷撤到了新工点。这些队伍有实力、有经验,缩短了我们摸索的过程。干这座集团公司历史上少有的高墩大跨悬灌桥,工程部的小伙子们很珍视,学到了不少知识。毕业于重庆建筑学院,一向话语不多、小黄牛一般踏实的蒋仁国说:“作为技术干部,我们很高兴有机会干一些有难度的工程,杜家河特大桥是—所学校,它培养出公司急需的干高墩大跨悬灌桥的技术人员和施工队。从这里走出的队伍,现在已经在云万工程项目长大了!”
深秋—早,我枉到正在做附属工程的桥面上。—群电焊工正在亡忙碌碌,他们的脸上溅满了污渍,破旧的棉袄被涂抹得色彩斑斓,每人戴一副宽边防护镜,当我把相机对准他们时,他们的笑容很灿烂。在小树林的板房里,张广义正在神情严肃地给小伙子们开会,为了迎接省厅大检查,他们已经做了很多工作,但还是力求更好,张广义说:‘“要做就做最好,我们每一个人必须树立这样的意识!”
责任感·压力
不知道畏惧的人,或许挫折太少;没有责任感的人,肯定压力不大。
现实生活中,有一些现象会让我们大跌眼镜。比如,曾经让人趋之若鹜的工程项目经理,现在好多人并不想干。盖于这几年虽基建投资增多,竞争却越来越激烈,被动接受的游戏规则、你死我活地倾轧,到手的工程几乎无利可图,亏损比比皆是。企业是以盈利为目的的经济组织,现在往往是出了力还倒贴钱。要质量要工期要效益要安全,高压之下,好多项目经理弄得身心疲惫,无心恋战。黄延就是一例。全线众多标段几乎都亏损,十三局集团六标最严重,原因不只一二,但标价低是主要因素。同一座隧道,两边对口打,我们每米比别人低10000元,大桥混凝土每方比别人低110元。
有人说:你将别人给你做布鞋的钱做成了皮鞋,那是傻子;将做皮鞋的钱做成了布鞋,那是贪污犯罪。黄延不是,黄延是一定要做皮鞋的,钱够不够也得做成皮鞋,这是企业信誉所系。
这个难缠的项目,三公司已经调换两任项目经理了,再找谁去呢?有的一听黄延就敲起了“退堂鼓”。总经理周长斌看人独到,他不想让张广义歇下来。他相信,这个一直在基层工作,诚实的年轻人,会肩负起让人闻之胆怯的黄延项目剩余工程。
“你不能歇息,正是干事的年龄,黄延你接过来吧!”周长斌对广义说。
到了黄延,张广义一边抓现场施工,一边和业主谈判,蒋总带着技术业务干部,源源不断提供资料和证据,副总崔永军宏观把握。前几天,张广义带着一纸要求拨款1500万的报告,去了业主那里,唇枪舌剑,业主才勉强答应本月不扣欠款了,全额拨款680万。可这还只是杯水车薪啊,年关将至,干完工程的劳务队云集院外。
张广义不能预知结果,但他在努力争取最好,坚守崔副总下达的底线。为了有一个好的结果,黄延人自上场的那一天起,从没有发过奖金,“还有什么奖金呢,工程亏成这样,我们只能默默承受”、“都—份责任,我们不能埋怨”,听着同志们七嘴八舌的议论,,领导心里里五味俱全,这更坚定了他们必须尽职尽责。
离开项目的时候,正是陕北高原初秋的时节。抬头远望,蓝天白云;低头俯瞰,金灿灿的苹果在道路两旁笑弯了腰。
正是收获的季节,黄延一定会有个美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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