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品这一天,刚吃罢午饭的福镇人谁也没想到,北门张记南北货店里,突然从屋内跑出个披头散发的漂亮女人来。那女人跑到店前的廊檐下,声嘶力竭地喊: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福镇人认得,那是店老板张杏林的第二房太…
仲维柯东家老爷的独生女曼儿都9岁了,还没裹脚,这在郭镇可是件怪事。当时人们对女孩子裹脚可严着呢:5岁揉,6岁压,7岁8岁带子扎,方成三寸金莲。曼儿9岁不裹足,将来还不丑死!是老爷思想开放?不!老爷太太…
张海洋父亲一生正直清白,三里五村的乡亲们都钦佩父亲的人品,其实,只有我知道父亲是有“污点”的,他有过一次“碰瓷”的经历。父亲年轻时在县城医院的食堂工作,在七八十年代那是个人人羡慕的职业。我家孩子多,生…
宋梅花桑植,一个树木葱茏的村子,有一个很破旧的四合院。说是四合院,不如说是几间旧得不能再旧的木板屋。可谷婆婆说,这就是四合院儿。说这话时,谷婆婆用小脚尖尖儿踮着脚底下那一块块被岁月磨得光滑而平整的青石…
杨过船那天大毛在酒桌上掀了桌子。事后大毛对几个哥们说,对不起,那天喝多了。一起喝酒的哥们说,大毛是借酒发狂,其实那天他并没有喝多,平时八两的酒量,那天掀桌子时最多喝了半斤,大毛平时待人随和,肯定是什么…
李永生爷爷是个老革命。1937年日本鬼子一进中原,十五岁的爷爷便参加了野三坡抗日游击队。爷爷快一百岁了,仍是耳聪目明,说话依旧高门大嗓,声音打着旋儿从胸膛里发出来。平时,爷爷就喜欢坐在屋外的青石板上,…
孙全鹏不得不说,亮子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士兵,当兵的第三年,部队的首长把亮子留下来,不过是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和战友分别时,大家都哭了,战友们哭是因为要离开军营了。亮子也哭了,他哭的原因是为什么留在了军营,…
张海龙两个月前,何三姑和李二婶结仇了。其实事情也不大,那天深夜,何三姑家圈里那头老母猪也不知抽哪股邪风,愣把蛮结实的圈门拱破了,逃出来后钻进李二婶家小菜园。果然,李二婶早上爬起来,就发现小菜园被践踏得…
江岸老人一辈子没结过婚。自从瞎眼老娘卧床不起,就没人为他摸索着做饭了,后来老娘驾鹤西去,连教他怎么做饭的人也没有了。他几乎为自己做了大半辈子饭。很多黄泥湾男人不会烧锅,但是老人会。别的男人年轻的时候都…
马贵明我小时候的爱好和别的小孩有一点不一样,除了弹琉琉儿、看小人书之外,更喜欢看木匠做活儿。每当我遇到木匠干活儿,在旁边一看就是几个小时,那种刨子摩擦在木板上的声音特别悦耳,长长的如纸片的木刨花会让我…
孙艳梅马兵千年不遇地请我吃饭。我穿着印有超市标识的黄T恤白短裙骑着电动车正奔走在人流如织的大街上。接到电话,立即毫不犹豫地掉转车头,从去往超市上晚班的路上拐向火锅店。临西一路热气腾腾的火锅店灯火通明。…
李伶伶燒烤店一片狼藉,汤汁菜叶盘碗酒瓶的碎片等等,散落了一地。店里的客人都走光了,酒后闹事的人也被警察带走了。卫竹的衣衫被扯坏了,手臂被烧烤签划伤了,但是她没有顾及这些,而是着手收拾眼前的凌乱。小叶帮…
付卫星他和老婆的婚姻走到了瓶颈。这几天他们在打冷战,每天晚上一吃饭,老婆不是看电视,就是坐在墙角发呆。他倍感无聊,就坐在书房里翻阅旧杂志,消磨时光。他年轻时喜欢收藏各种杂志,特别是改革开放那阵,一下子…
崔立春天到来的时候,我接到了远在上海的老同学肖雪的电话。那个时间,我还在小县城的午后百无聊赖地晒着太阳,肖雪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姐,干什么呢?我说,啊啊啊,我在晒太阳呢!一周后,咖啡馆里,我坐在了肖雪的…
侯德云是元旦前的几天。我走在路上,隐隐约约,感觉好像地面不平。走一步不平,再走一步还是不平,走走走,越走越不平。怎么回事呢?四下瞅瞅,挺好的柏油路呀。进而想到,可能是鞋出了问题。回家再一瞅,果然是鞋的…
刘正权也行吧!她的回答让他不快,有委曲求全的倾向。尽管不快,他还是殷勤备至地做入场前的准备工作,还很充分。看电影这种娱乐,于他到底是谋生,爆米花买了,饮料买了,但他忘了买纸币,那是一场特悲情的电影—《…
刘向阳正是冬贮时节,老头子在县种子培育研究所的帮助下,麦收后将自家的地全种了大白菜。不出所料,白菜不仅长得粗大壮实,而且今年的价格比去年涨了一倍。田大娘趁着老头子开着四轮车去农贸批发市场送大白菜的空儿…
韦如辉老沙还有一个月就要退休了。下班了,老沙还穿着一身工作服在家里晃荡。老伴撇了撇嘴说,老沙,咱想开点,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谁没有这一天?老沙不接老伴的茬。心想,三十多年啊,一眨眼的工夫。忽然又想起了…
季明二大爷背起手出了门,重重咳了一声,吐口痰,那痰很响亮,画出道弧线,“噗”地落在厚厚积雪上,砸出个很别扭的黄色小坑儿。然后,二大爷翻起眼睛,看着天,说:“不给大家一个说法,唾沫星子会淹死人的,看你们…
尹小华盼卿从上小学起,就梦想着有一个绿书包,斜挎在肩上,看上去特别精神。可盼卿小学已经毕业,再开学就要到外村上初中了,仍然没有一个像样的书包。盼卿生下来不久,父母离异,后又分别组成新的家庭。从此,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