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云飞精瘦的宝堂拄着根拐棍一颠一簸地在屋里踱了几个来回,也没吭一声,他心里有事,烦。情急之下,他只得坐在门槛上吧嗒吧嗒地吸着旱烟。宝堂赶着猪牯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时,哪怕远远的只有一个影子,大家都能猜出…
云风伍子急得两手直搓,在外屋踱来踱去。里屋英子挺个大肚子躺在炕上,苍白的脸上汗水直淌。旁边,接生婆这瞅瞅那看看,嘴里不住地叨咕:“是时候了,是时候了,怎么还不生?”几个时辰过去,还是没动静。忽然,门开…
冷国文我到乡长办公室时,看到女人抱着个才出世的奶娃儿,眼睛红红的,坐在乡长对面。乡长脸上带着愠怒,叉着腰,不停地走来走去。女人见我进来,抹抹眼泪,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兄弟,你评评理,这是不是乡长下的种…
岳锦浩当王二火烧火燎地来到支书家时,支书正在一边编篾箩,一边和我聊天。“出事了,出事了!”一进门,二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出什么事了?你慢点儿说。”支书放下篾箩,示意王二坐下。王二也不坐,抹着汗说:“…
天水这几天,我出差到了A市,公事办妥,便给在A市工作的同学打电话。看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同学在单位还混得不错——做了单位的财务主管。我这次一切开销都包在了他的身上,而且是让我彻头彻尾地领略了他的风光…
先生爸爸的手机号在雨点的心里,雨点与爸爸挥挥手,转身时,雨点的嘴里念出一串数字,那就是爸爸的手机号。雨点是一年级的学生,不能说雨点不聪明,可雨点学习成绩不好,不然,雨点就不会坐最后一排了。雨点放下书包…
刘永飞因为要做一个关于青少年犯罪的专题,我去市少管所采访。少管所的领导对我说:“这个小家伙自从进来后情绪一直不稳定,任凭管教人员使尽浑身解数也不能使其心扉敞开,但愿你的这次采访对我们的工作会有所帮助。…
墨朵傻姑其实不是真傻。傻姑没念过书,她对念书很不屑。傻姑热衷于文艺,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一块跳舞的料。傻姑想出名,想成为明星,就像电视上的明星一样。傻姑天天看电视,只看娱乐节目。傻姑要去报名参加一年一度的…
甘信明小张在县政府办公室工作不久,经过多日的精心准备,他十分客观地将年度政府工作总结完成后呈牛主任审定。有“一支笔”美誉的牛主任随手一翻总结就一针见血地对小张说:“写总结要抓住‘主旋律,特别要善于挖掘…
非花非雾馨儿喜欢百合花,她把家里所有能绣花的东西都绣上百合图案。馨儿不需要为自己的生计忙碌,有大把时间坐在窗前,唱着歌,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因为馨儿生下来便与众不同。她的腰部有一块肉赘压迫神经,致使双脚…
宋华亭2月14日,情人节。尽管他对数字的记忆缺乏应有的自信,但这个日子他是不会忘记的,因为这一天让他刻骨铭心,终身难忘。他是一名作家,七七八八的小奖项也得过不少,遗憾的是至今未获一个正儿八经有影响的大…
陈晓真大伯母跟大伯父结婚好几年也没怀上孩子,惹得奶奶不住地叹息。后来,奶奶终于下了决心,扯上大伯母说,走,请你三叔看看去。三叔公给大伯母号了脉,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起身走到里屋。出来时手里拎着三个纸包,…
罗治台小镇有铁匠,姓顾名铁礅,宝庆府人氏,当年逃难到辰州后落脚小镇。他人如其名,礅礅实实,满身肉疙瘩,抡着铁锤打铁,打得火星四溅。铁匠开的是夫妻铺子,铺子里摆着风箱、火炉、铁砧、铁锤等。男人打铁,女人…
黄殷夫黄小狗是我的同学,那时我们正在黄家村学校读初一。黄小狗和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还不如我们。比方说吧,他的学习成绩不如我,遵守纪律不如山娃,尊敬老师又不如四仔。黄小狗经常挨老师的批评,但一夜之间…
夏妙录儿子拿回个刻录的光盘说:学校发的,老师交代回家做完作业再看。见儿子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情都不自在,眼神也躲闪,我就起了疑心:莫非拿“少儿不宜”片子蒙我?能不能与老爸一起分享啊?我试探着问。肯定没什么…
何休“讨瓯米,打天斋——”这应该是二十年前的声音,经过晨露的浸染,变得颤颤巍巍,在禾村的上空飘荡,招来几声犬吠。很快,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远远地跟着,全然不顾父母的喝斥。二十年后的今天,这声音突然从禾…
刘建国男孩不喜欢妈妈。妈妈应该是瓜子脸,而不是鸭蛋脸;应该是剪发,而不是留个马尾巴;应该喜欢红颜色的衣服,而不是蓝颜色的衣服……男孩想,妈妈也不喜欢他,不然不会把在村小学上学的他扔到离家二十多里外的镇…
李丽杰儿子那年高考名落孙山。儿子把高考失利归咎于他家棚顶的常住客——老鼠。父亲听儿子这样说,觉得对不住儿子。是啊,当父亲的没能力为儿子提供安静的学习环境,家里棚顶老鼠猖獗,整夜吱吱乱叫,影响了儿子的睡…
徐常愉康生在医院里住了两个月后,对媳妇水珍说,别在这糟蹋钱了,治病救不了命,我的寿命到了。一听这话,水珍趴在床头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数落,他爹你得好起来,要不然这个家可咋办?我和娃可咋活啊!水珍说的都是…
王彦双从酒店出来,老七歪歪斜斜地晃上了回家的土路。他身后的夕阳像个盛血的盆,红红地挂在天上。老七在土路上画圈儿,仿佛一条腿长,一条腿短。他的左手提一条大得罕见的黑乌鱼,尾巴扫地,看样子足有十七八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