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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逝的古道

时间:2010/5/4 作者: 凭剑行走 热度: 330549
  台江、西安、海尾、上砚、下砚、甘棠,这些美丽的村名似串串珍珠洒落在官井洋畔,枕着连绵起伏的山峦,听着千古不息的潮汐。
  
  山与海之间,横亘着柔软的滩涂,在传说的精卫填海未能成为现实之前,村与村之间的通行古道,只能因地就势,选择在崇山峻岭之间穿行。古道的形成,除了距离的捷径,还得考虑线路开辟的难易。有了路,并不能就此一劳永逸,远芳侵古道,杂草会湮灭路径,台风时节,风狂雨骤,土路会塌陷断裂。而用鹅卵石和青石铺就的石径,才能历经晴雨寒暑,巍然不动。古道的维护也颇具匠心,夏天烈日炎炎,酷热难当,会有一路林荫相伴,旅途迢迢,渴了,汩汩的山涧溪水可以解渴,累了,有凉亭石凳可以休憩打盹。
  
  海边渔村如有大宗货物需要运输,或村人有了急事,是用渔船走水路来完成的,所以渔村的古道不似官道那般平坦宽敞,甚或车马可行,大都只是狭窄的羊肠小道。走在古道上的行路人,总是不疾不徐,缓缓而行。不用急着赶路,沿途的风景会成为逗留的借口,而山珍野果也成了口渴生津之物。
  
  沧桑巨变,乡村之间有了公路相连,车辆也进入了寻常百姓家,人们在享受交通便捷的同时,也渐渐疏离了曾经的古道。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同样,路,人不走了,也就荒芜和消逝了。凋零的叶,枯荣的草,在小径上层层叠叠,更兼雨露霜雪的浸润洇湿,路就有了苔藓,滑泞难行,再加荆棘丛生,野草疯长,山路就荒废难寻了。古道成了老年人的一种记忆,只有上山采药,砍伐树木时,还依稀可辨,而随着公路的修建,村庄的变迁,原有的蜿蜒古道也时断时续了。
  
  但这是自然的消逝。我们依然可以依着村民的指点,循着古道一路走来,虽然难见完整的古道,不时还要通过坚硬的水泥公路,走入另一段古道,虽然要挥舞着柴刀,披荆斩棘,艰难地辩认被山洪暴雨冲垮的山路。即使古道上随着树木的稀少,难觅荫凉,即使泉已干涸,亭已倾圮。但是空气仍然是那么清新,绿色仍然是那么养眼。我们仍旧可以坚实地踩在鹅卵石的路上,感受着古道的存在。
  
  走完古道,官井洋畔的咸腥湿气扑面而来,放眼望去,浩渺的洋面波光粼粼。不久的将来,这里将矗立起一座崭新的城市,而围海造地的兴起,周遭的山峦恐会被夷为平地。到那时,古道将永远地消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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