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园的记忆
每每读起王维的“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时,我都会想到雁山公园,想起少年时代的往事。二十七年前,我在雁山中学读高中,校园就坐落在现今雁山园内。光阴如梭,美丽的校园留下了美丽的记忆,如珍珠一样串起珍贵的记忆定格在我的生命之旅上,让我时时怀想,心存感激,心存期待。
云雁文学社
我觉得这是我爱好文学创作最初的起点,也是锻炼了我基本的文学素养的第一个文学社。记得在读高中二年级的时候,教我们语文的刘德增老师提议成立云雁文学社。云雁,顾名思义就是希望我们像飞翔在云端的大雁一样出色,从这里出发飞向更遥远的蓝天。刘老师要我来牵头,召集了三十多个爱好文学的同学就组成了学校第一个文学社。为了让更多的人了解文学社,也为了增强同学们的写作兴趣,刘老师指导我们创办了《云雁》文学社刊,那个年代没有电脑打字、没有复印机,靠刻钢板油印。我从小学三年级开始,跟着老师学刻钢板,写的字在班里还算过得去,自然刻钢板的任务就落在了我的身上。组好稿件,我们就开始刻钢板了。为了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刻字,我就想到了同班同学肖建人,他画画很有两下子,我们就聘请他为我们文学社刊的美术编辑。他父亲当时在广西农校当老师,在雁山园里有一间安静的办公室,我们就在他父亲的办公室里刻钢板,我刻完后,就给肖建人插图。刻字累了,我们就到相思江边散散步,驱除困顿,然后再接着刻字和插图。如果时间太晚了,我就在肖建人家住一个晚上。云雁文学社,培养了我写作的兴趣,也培养了我的组织能力。除了编辑文学社刊,我们还举办班级手抄报和墙报比赛,组织文学社社员到附近的地方采风,了解农村群众的生产生活,更好地贴近社会。
碧云湖
我的文学梦是从碧云湖开始的。碧云湖在我们学校的北面,是雁山园里一个美丽而多情的湖,孕育了我一生的理想和文学情怀。湖上坐落着一个九曲回肠的碧云水榭,始建于同治1869年,全木结构,清式回廊水榭,它的形状好象一条小船,贯穿在碧云湖上,全长99米,寓意长长久久。这坐凌水而建,古朴大方,构思精巧的岭南地区保存最完整的水榭,是我们最神往的地方。每天读书累了,我们都会走到湖边漫步,去欣赏碧云水榭的风情。湖畔,古树苍天,郁郁葱葱,倒影在湖面上,绚丽多姿。那个时候,我喜欢一个人到湖边漫步,带着一两本书,在湖边来回行走。在碧云湖的黄昏下,我高声朗诵一些我最喜欢的诗词。我的班主任李老师送了两本书给我,一本是《泰戈尔散文诗选》,另一本是《徐志摩抒情诗》,对这两本书我爱不释手。我在《徐志摩抒情诗》一书上写下了一行字:“平生我最崇拜的诗人有两个,一个是泰戈尔,一个就是徐志摩。除此之外,就是我自己——世界上无立足之境的蹩脚诗人。”那个时候我最大的理想就是成为一个具有影响的诗人,所以伴随着碧云湖的晨昏,我独自沉思,朗诵泰戈尔和徐志摩的浪漫诗篇,特别是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我读过不下二十遍。“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轻轻地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让我如痴若醉,把满腔的诗人梦都放在了美丽的碧云湖。以至于我在1987年夏天考上了大学中文系后,还把自己的别名叫做“碧云斋主”,就是为了纪念这段青春而又梦想多多的岁月。
红楼梦
《红楼梦》,是影响了我一生性格的一本书。我知道《红楼梦》,是从我母亲那里得来的。母亲虽然是农村妇女,但读过初中,在她那个年纪读了初中,是很了不得的了。由于历史的原因,母亲从柳州地区嫁到我的老家,这在当时是觉得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母亲也许是对自己的命运多难而感慨不已,对《红楼梦》产生了别样的兴趣。她对越剧、黄梅戏和彩调非常喜欢,当年只要有这些方面戏曲的电影,她都必看无疑的。冬天的时候,围着火炉,或者把脚放在被子里,母亲专心致志地为我和弟弟、妹妹读《红楼梦》,她最喜欢读“黛玉葬花”这一段,而且边读边唱,“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秀帘。”每当唱到“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时,母亲通常都会落下伤心的眼泪,此时的我们也泪眼婆娑,对林黛玉悲苦的身世而同情不已。也许是自小受母亲的熏陶吧,长大后,我对《红楼梦》产生极大的兴趣,读过这本书不下三遍,而且抄下了书中所有的诗词曲赋,对我后来的写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2010年4月18日桂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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