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笔的手感觉在发抖,刻意的去抑制它,可是就像莫名的恐惧从不知名的地方向你的周身传来......
望着窗外连绵涌来的绿涛,听着晨曦间时续时断的鸟鸣,感受着空气里正逐渐加温的湿度。不可否认自然界的轮回又开动了。用文字回忆春潮带雨的往事是我平生最讨厌的事。往往企图用文字去“拯救”自己的人,很多时候拯救的是文字而非自己。这是文字命运底悖论吗?不是,那该是人心底早有的宿命。
人间三月,大中国的一小撮乃至一大撮性灵的男女总会竖起棋幌围来诗社。而胜景多出在江南,也许是气温总是最先感召着灵感:扬州的三月烟花,天姥山梦幻中的吟别,还有洛城感笛的春夜。大诗人总是灵激而勃发,小骚客也要在声色里沾花吟诵。心中时常默问:这个在九百六十万见方的地脉中长演长息的华夏之声到底真的能度过西关传到蛮族经略而崛起的欧罗巴吗?也许那时:宫廷的骑士在三月里会采上一朵红花配上一首艳诗躬身递到已婚贵妇人的裙葩之下, 经典主义的大师们总会深情的观察三月的悸动而将之录于笔下。可那毕竟过去了。歌德死了,海涅呼唤着一个另样的三月......
在德国,这一年的三月非比寻常。起初是雪,它奋起羽翼从北飘到南,又从南到北。它拉开了城市间的距离,封盖住人行的踪迹。这是我所经历第二个寒冷的三月。惶惑中曾想:“春天还会不会来?”“来!一定会来!“ 回答这话的绝不是英国的雪莱,而是瓦蒂岗的上帝。他先遣送来下蛋的兔子 ,也一并带来了 Das Trieb in Menschen!
人们称兔子是”三月的暴徒“ —— 他带来了春天也带来了混乱。“奸情“和”迷情“这是兔子们用生命谱写的注脚。扑朔迷离寻找几秒种的激情却要耗费他们各自一冬的准备。春日的暖阳更迷失了他们发红的眼睛。看,一只公兔子误把小狗当成他的情人正在绿草地上奋力追赶。呃!三月十八日我现在还能回忆起来,之前是白雪,之后是发红的眼睛。
三月的末日发思古人上乘的诗歌,我总不禁投入怀疑的目光。“浮云游子意“, 这根本就不是我的心态啊。无根的浮云只能描摹游子落魄中迁移的动态却不能状阔游子襟怀里的意断情牢。洒脱的诗虽好,而太洒脱是否会显得虚妄?抑或是古人的胸襟难入怀抱?而不管是故人也好,昨天也好虽说都可比那西边的落日。而于我而言怎亦没有 ”落日故人情“的眷顾。是意太深情太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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