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被誉为“浪漫主义诗人”,诗里行间无不透露对“爱”或“情”的感触,但他亦是一个在爱情领域里无法纵情享受的人,与前妻张幼仪的婚变被视为近代中国“第一桩离婚案件”,在解决此事上,徐也是下了许多苦功的。首先,就是得面对指腹为婚的幼仪,再次是面对喜爱这个孝顺的儿媳的父亲徐申如。志摩是一个敢闯之人,讨厌世俗的婚姻,讨厌整日面对一个不喜欢的女人。他的性情如同自我评价诗文所说的那样:“有些像山洪暴发,不分方向的乱冲。”其实,他算是一个明智的人,并不是没有给张幼仪后路,为了逃避这段感情他最先选择了到美国哥伦比亚,英国的剑桥大学留学,以此寻找属于自己的心灵归属。在此期间结识了萧伯纳、威尔斯等文坛巨人,使自己在理性上得到了成熟,也就在这雾都英国,与林徽因相惜。在徐志摩的婚恋中,与林徽因的这段感情是传得最广、最神秘的,是否也因为在“雾都”相遇,谁也说不准。用一句俗话说,在面对美女时,他的情动得特别多,所以像林徽因这样书卷气十足,美貌十足,举止得体的人,他是不可能不动心的,甚至于当得知前妻身怀六甲后仍与其提出了离婚。也许在此时,许多人便会为此埋怨他,甚至骂他,会说他没有人情味,可又有谁能对这些事做出客观评价呢?
志摩的性情是好的,只不过他处理事情的手段太突出,太明显了点,怪不得他与林徽因相恋,成为他写诗的动力,这是我们不可否认的,包括最早的诗《草上的露珠儿》、《春》等。当然,志摩的为人也较为得体,这也使得他在英国结识了许多名流,心境自然也就高了,从他对狄更生的尊崇,尤其看得出。因为他把作为西方人却日益倾向东方的狄更生作为了理念的指标。虽然在与狄更生无数次的交流中,这位作为东方人的徐志摩却日益倾向西方,但毕竟能说明徐志摩在理念上已经有所成长,他很快融入英国社会。在剑桥的人缘和威望,证明他是配得上后世学者称其为“最适应西方生活的中国文人”的美誉的。
在英国的日子,是他整个人生的转折点。在拜访了著名的小说家曼殊斐尔后他心情是激动的,曼殊斐尔的面容、神态、声音都是那样的美丽。与曼殊斐尔短短二十分钟的谈话时间,被志摩称之为“那二十分钟不死的时间”,可见,曼殊斐尔给他心灵的确带来了极大的冲击力。还有尊师罗素也与他时常交流,“可以说罗素给了他敏锐的社会意识,曼殊斐尔给了他纯正的艺术感”。种种事情,我们不难得知志摩的整个艺术生涯没有理由不得到认可。志摩是一个不重视名誉的人,哥伦比亚大学和剑桥大学皇家学院的博士学位,他都毫不吝惜地扔掉了,面对如此之人,我们是应该说他轻浮还是坦荡?!游子该回国了,是因为梁启超有一个大的振兴中国文化的计划需要志摩回国相助。他扔掉名誉毅然回国,如此大气之人,怎能不赞?
出国呆了五年,国内的情局并非想象中简单。徐志摩是一个愿意驰骋在文学道路上的青年,但也是一个散漫惯了的人,他不喜欢黎明即起,那对他来说是个折磨,可现实让他知道,单凭一个人是无法改变整个状况的。英国绅士们的习性大多在徐身上能找到影子,于是乎,他的生活境况导致同郭沫若等创造社的骨干分子闹翻了。恰在这时,林徽因却做了梁启超的儿媳,这命运几人能承受得起?他终究低头了,他那心高气盛又自负自赏的性格也该放下了。那句“我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看似说得豪情万丈,可那命运,怎能说放下就放下!在此之后,志摩却突显了他的才气,无数的新诗、散文在他笔下跳跃。当人们开始愿意拿时间揣摩他的诗文时,我想他是成功的。在他的传记中,我才终于知道志摩和鲁迅是不和的,用作者的话说“徐志摩不说鲁迅一句好话,鲁迅也不给徐志摩一点好脸色”。当时我就一直在想,这算不算是“文人相轻”呢?可直到现在我也未想承认。
也许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支持才子徐志摩继续在文学道路上踏下更深的足迹。一代文学巨匠泰戈尔第一次访华时,徐就做了其翻译,徐的文学天赋,态度诚恳,让这位老人备感欣慰,也由此使得徐得到了泰戈尔的欣赏。我想,这一点,只有经历了留学的志摩才能做到如此完美。志摩是极其喜爱戏剧的,偶尔也会参加演出,在泰戈尔祝寿时,徐也初露他的表演天份,于此同时,认识了有“第一美人”之称的陆小曼。正值泰戈尔曾说过的那样“人生亦不见得一路有阳光的照亮,但这变异是重要的,天时与人生都少不了相替的阴晴与寒燠,”可以说,小曼的出现,让志摩看到了晴天。怎么形容小曼在我心中的形象呢,似乎很难道明,看着书页中的照片,我不得不承认她的美貌——俏皮而又伶俐,应该和“静女”的形象如出一辙吧。她也是极其有才华的女子,十五六岁便精通英文论文、法文书写,但亦是一个离过婚的女子,这样一个人让徐志摩碰见了,只有百般怜惜的份儿了。同小曼的结合,并没有徐之前想象的美好,毕竟她是出身豪门之人,且前夫也是有钱人士,过惯了奢华生活的她,怎肯轻易向“贫穷”低头?生活的甜蜜是有的,但更多是出自于志摩太心爱她,太迁就她。小曼从不打扫房间,屋子里总是一团糟,志摩无言,他深知“一切都足够了”,只是小曼一个月花费银洋五百元(相当于人名币二万元左右)的开销,让志摩无处应对。对小曼的挥霍无度却也无从发泄,为此,他不得不在友人处借钱,甚至于骗钱,以此来满足陆的开销。一个文人,走上如此地步,道德是否也就坠入了低谷?情为何物,哪堪回首!也许当许多人知道这种状况后,才会深切地体会到志摩写下《再别康桥》时的那情那景,我们何以动容?我们为何不动容?
1931年,徐志摩还是离开了,在年仅三十五岁的时候向一切说了“再见”。遇上大雾,飞机误触山头,机身着火遇难。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故,而今,读着《徐志摩传》的我也不禁潸然泪下。他曾豪情万丈,他曾潇洒无边,他曾气宇轩昂,他曾陷入“情”的泥潭,也曾为生活苦苦挣扎,只是一切都去了。当飞机在半空中胡乱旋转,残骸散落在济南大地上时,他停下了脚步,不论那步伐是正准备奔向文坛的光明,抑或是幸福的彼岸,一切都烟消云散了。他曾说“我的一生只为情而活”,也曾说“我的灵魂在文字中升华”,但最终说过“那些真正说过再见的人,再见的事,也许就真的永不能再见”。他的英年早逝能算是悲剧吗?如果他一直活下去,他将拿什么资本面对小曼的任性和奢侈,他和小曼会不会走到尽头?他会不会因为再也承受不起创伤,而像海子那样选择自杀?文坛会不会又掀起一翻争论?一切只是我的设想,但一切也许终有可能。
志摩的足迹踏了三十五年,对他来说,够了。至少他的诗文刻在了许多人心中,至少至今仍会有人为他默默流泪。经历过,拥有过,也算完美。志摩在我心中是伟大的。总是用“永垂不朽”来形容一位伟大,可未必人人都像了解毛主席那样清楚志摩的生平,未必读过他诗文的人都会有所感悟。事实告诉我“有些人的灵魂得不到他想要的依靠,因为注定是流离失所的一场漂泊。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