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奈地接听了手机,他油腔滑调地说:“贤妹!J哥荣归,可否一起小聚?在下片刻便舟车相迎。”她有点忿恨,但又不好直接回绝,便撒了一个善意的谎:“我在陪MAMA逛街买东西,一时抽不开身,你们先聚着,待会我有时间的话一定赶到。”他被她的借口卡住了,找不出其他理由里“拉拢”她。他一时语塞,她温和地说:“你好好陪陪他们,拜拜!”她继续在街头慢慢的领略晚暮中行色匆匆的人、车,思绪在晚风里漫无边际的散发。
他木然地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脑子像被棒子狠狠地抽了一下,失去了意识。他那帮兄弟正在等他和她的到来,但他没有把“诓骗”过来,他没有脸回去,即便那边有他暂寄的“东西”。洪水在江里肆意的咆哮,恶臭的味道在滨江广场里弥散。他是个“猥琐”的人,在被拒绝后不会再涎着脸皮再度叨扰对方。他唯有一个人在嘈杂的街头逗留,直到那帮兄弟酒足饭饱后把他寄存的“东西”安全地带走。但他又不能小无声息的走,毕竟兄弟们再等他,他没精打采地给兄弟打电话:“B弟,我单位出了点状况,必须回去处理,你们慢用,我九点钟赶过来。”他意识稍微有点清醒,绞尽脑汁想理由再去“诓骗”她。他此刻没有发现自己违反了为人的风格:坏了的“东西”,就不要去修。他实在没有可用的理由,总不能说“这些日子下雨,没事做,我们出来晒晒太阳”那样滑稽的借口。他突然心一横,便乘车去了她所在小区的门口。他给她发条短信:“我在你楼下等你,直到你有空。呵呵!”风很好,街头没有丝毫的热意。他兴致勃勃地站在公交车站台上,为了打发时间,他便看着公交车线路,数数有几条路线能到这里。夜色渐渐的浓了,灯光泛黄。他没有离去的意思,依旧站在那里等着。他看看旁边的小超市,里面几对亲昵的情侣正在买饮料。那些孩子都是90后,满脸的稚气。他突然记起了,每次等她出现的时候,他都笑吟吟地送上一瓶饮料,这次当然不能例外。他走进超市,要了瓶“营养快线”和一瓶矿泉水。他坐在超市的短椅上喝着矿泉水,做出一种享受的样子。其他他并不渴,因为一下午都在喝水,但是他找不到打发时间的办法,只有“借水消时”。一瓶矿泉水见底了,发出的短信没有回耗。他继续发了条短信:“楼下的风真大,吹着蛮爽的,呵呵呵!”。时间在“营养快线”温度的升高中慢慢地流逝(他一直攥着那瓶饮料),依旧没有回耗。他打开手机,看着熟悉的名字和难忘的电话号码,拇指在拨号键上滑来滑去,但没有按下去的勇气。他继续等着,然后再度拿出手机,这次他按下了拨号键,对方的电话响了,他立即挂断,因为他只是验证她关机没有,是否收到短信。他不好意思再在超市里坐着,他逛了几个接口,但始终保持在每一角度都能看到她的出现。她始终没来,他看看时间,已是八点半了。他想,她真的很忙,以致忘了手机,但他还是不能自欺,鼓起十足的勇气拨响了她的电话,并等她应答。“喂,你不嫌累啊,这晚了,你还在等。”她语气不温不火。他笑着说:“呵呵,不晚啊,等你很惬意,你忙完了吗?没忙完,你继续,我也继续。”“真奈何不了你,我马上下来。”她平淡的语调却在他心底激起幸福的涟漪。很快,她下来了,衣着得体,没有施粉黛的痕迹。他看她手里拿着一把淡粉色的雨伞,便以此为话机,说:“真是有备而来啊!晴带雨伞饱带干粮,我估计今晚要下雨。”“这样晴好的天,雨从何来?”她一句话揭穿了他的奉承。他只有傻傻地笑。“傻笑什么!”她语调依旧那样平淡无奇。“没啥!呵呵!”他回答。“你真是忘心大,还是没记性?这伞明明是你的,还给我扯这些。”她的话稍微有点重,只是稍微。他定睛一看,那把伞原来是他自己的。原来是上周他和她去未来的单位办事,“不期而遇”,经过周折,把伞“忘”在她手里了,其实他想用这支伞成立下一个约她出来的理由。他知道这个伏笔夭折了,不好解释什么,便接过雨伞,递上饮料。“我不渴!”她的声音柔柔地透着“责备”。他坚持,她只好接着。
潦草的饭局,她尊重他及他的朋友。
没有意趣的聚会,没有感情的博弈,怪味的朋友兄弟。
她在中途离去,他不安地追了出去。他急忙用电话问她在何方,原来她只是出去透透气。江水在恣意的吼叫,欲将江堤撕裂。风依旧把余热赶尽杀绝,她头发在风里轻轻的飞舞,那样的灵动优美。他很想给她说一些事,但是他害怕,害怕以后的日子难以面对无趣尴尬。
她怀着低落的心绪回家,他悔恨着送她回家。
他心里装着那句“以后永远不会再跟你出来了”。刀子一样的句子,刺痛了每根敏感的神经。他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这段路的尽头,但是前面横亘的滚滚江水没能使他回头,他只是痴痴的站在江边绝望的望着,只要想不到回头的理由,他会跳下去。当他跳下去的时候,就可以避免以后可能出现的尴尬,即便是不能避免,他会选择放弃万苦千辛拼来的前途,从此成为一个不为人知的懦弱者。
飞蛾扑火,知道是亡命的挑战,但是飞蛾义无反顾,用菲薄的翅膀去燃烧自己的荣耀。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