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墙壁上有一幅画,芦苇丛中,隐着一个吹长笛的女子。我的夜里常有笛声响起,总是在半梦半醒中看到她发丝飘飞。
我以为,每夜破空而来的笛声是一种诉说,我乐于在夜澜的静寂里扮演听众。直到有一天,我竟能将这诉说排斥,悠然入梦。
我们在一片开满淡蓝色小花的山坡上相遇,不经意地一瞥,静如止水的心被他一个微笑打动。他说,坐下来让我画你。我仿佛中了魔咒,那一刻,再也走不出他目光的诱惑。然后我坐在温暖的飘着淡淡花香的风中,等待花落,默默忍受他目光的雕琢。
他的笔瞬间变成锋利的刻刀,在我的身上肆意地游走。我知道自己在被切割着,还能感觉血流的黏稠,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阳光照在他手中银色雕花的刻刀,耀眼的光芒让我不得不闭起眼睛。
我听到他深深地叹息,他说,你知道你的样子么?知道你在阳光里乘风而来对我是一种怎样的折磨。我要把你做成长笛,用心做的刀狠狠雕刻。这样我才能,一遍遍抚摸你,触动你。
我终于能发出美妙的声响,他温润的唇日日夜夜在我身体上流连,用手指传达对我的渴望。
我在梦中醒来,望着墙上吹笛的背影,抚着自己的心,原来笛声是在这里破空而出,在我生命中夜夜回响。
如果你真的看到一支笛子,有精美的花纹,纤细的质地,陈列在古旧的橱窗里,向世人炫耀一种绝望的凄美,请相信,那就是我,曾被雕琢过的前生。留下的血肉,塑成今日尘世的真实。而我,也只有在梦里才会和他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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