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私奔的草莓
“我想私奔。”草莓一副闷骚难耐的样子。
吓,这话怎么这么耳熟?我边接电话,边用脚趾头想。想起来了,这竟然是三天内我听到第三个女人对我说想私奔――我为什么不是个男人?三次诱拐美女的机会让我生生错过。
我没心没肺地对着MSN那头的草莓唱:“私奔快乐,祝你快乐,你已找到,比我好的……”
“喂!什么态度啊你这是?”草莓发火了。
“一个佳期渐近的老女人,恐婚是正常的。”我嘻皮笑脸的回她。
“咕咚”我的椅子莫名向后打翻在地,办公室里笑成一团,好不疼痛,我嘟囔着:“中了邪了。”话音未落,传来白兰私奔的消息――二天前白兰说这话时,记得我嘻嘻一笑,说:“兰姐,好兰姐,你真是得人生真味,该早恋时早恋,该同居时同居,该结婚时结婚,该艳遇时艳遇,该私奔时私奔……”那天我对她唱的歌是:《该出手时就出手》。
莫非这真是一个恋爱中的城市,一个私奔的季节?
(二)我是她的谁
我开始播白兰的手机,一遍又一遍:“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有人在旁边说:“妹妹,你怎么像是那个被抛弃的丈夫?”我突然醒悟:我这是怎么了?我是她的谁?打通了说什么?多半也真的只能对她唱《私奔快乐》了。
“猜猜白兰多大。”第一次见到她,就有人这么问我。
白兰转脸起身,对我摆开POSE,大抛媚眼,一副任我品评的样子。25岁左右的女子,脸色明艳,眼波流转,没做演员或模特太可惜了。“23岁。”我礼貌地说。
“我得向人民群众低头认罪,聪聪是俺18岁上山下乡时的私生子……”白兰拿腔作势地说。好可爱的女子,我一下子爱死她。
那一年,白兰32岁,儿子聪聪8岁。
(三)传说曾经回来过
白兰的经历,极是传奇。她出生在书香世家,90年代本科毕业,和一黑社会大哥玩起了自由恋爱,闹得几番脱离父女关系,白兰于是离家出走,公然和他同居,最后大腿扭不过胳膊,老父亲把女儿迎回来,白兰幸福地奉子成婚,大哥和他的一帮兄弟,齐齐金盆洗手――这可是发生在90年代,我以为我是在看港片!
和白兰熟悉以后,我一次又一次在她面前做着受宠的妹妹,扭着她要听她的浪漫往事,百听不厌。这个社会,这样的好男人已快绝迹;这样的传说,纵然我未曾得到过,我也知道,爱情曾经回来过。
白兰婚后,仍然像个孩子一样受宠。大哥在外奔波做生意,小日子过得殷实,聪聪在外公外婆手里,又灵气又壮实。每每回家,大哥会用他曾经拿刀拿棒,现在生意人的双手,一床一床洗床单,毫无怨言,他走了几个月,就洗几床。于是时时在他家顶楼的阳台上,看到这个彪捍的男人,和外貌不太相称的几许柔情。
(四)私奔的后来
私奔的男1号白奇,一个极风趣幽默,事业有成,其丑无比的男人,在青涩的读书时代,白兰还是个黄毛丫头时就暗恋她。傻姑娘白兰什么也不懂,把他的一摞摞情书交了老师。后来白奇举家迁移。多年以后的同学会上,有人说,白奇看白兰的第一眼,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地闪电味道,足以做只香喷喷的烤全羊。
实在不能相信,两个中年人,各各抛家弃子别业,就这样去了远方白手起家。
我后来悄悄去看了大哥,他沉默少言,已经不见传说中的野性,非常居家恋家的样子。他把白兰离开后的日子,过得滴水不漏,似乎白兰很快就会回来;似乎白兰回来,一切可以照旧;似乎白兰不回来,他就这样一直一直过下去。
后来的后来,白兰跟我联系,我说:“大哥是个好人,他仍然希望你能回来。”
白兰问:“我知道。你说白奇是个好人不?”
我沉默,说是。
白兰说:“小妹,并不是两个好人就可以一辈子长厢厮守的。我不想解释什么,我只想说,有些事情要发生,我挡也挡不住。”
“我明白,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说,“兰姐,你在外面过得,也并不如意。”我是个现实的人,我想她明白我的言下之意。既然过得不如意,不如归来,靠在港湾里。
白兰沉默半晌,坚定地说:“小妹,我离开大哥,我只对不起一个男人;我如果现在离开白奇,回到大哥身边,我就两个男人也对不住了。”
我无语。
(五)我的一点画蛇添足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谁对谁错也很难再去辨别。这其中的惊心动魄,更加像一个传说,一个现实版本的传说。可能我还是个孩子,还喜欢不带烟火气息的地老天荒。
白兰,你在他乡可好。
突然想起白兰走前我跟她的最后一次抵足而眠。有点暖的台灯下,我和白兰一人一本言情小说,床头是张狂的香烟和小吃,仿佛是学生宿舍。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无心翻看小说。
我说:“姐,有两个男人抢你,我却一个人孤伶伶地,呜呜呜。”做势要哭。
白兰一笑:“小妹你乖乖的,我就送一个给你……”意犹未尽的眯眯眼,“技术很过硬的哦!”
我一愣,反应过来,伸手去挠她的胳肢窝,台灯的暖一点点晕开。
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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