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那姓雷的师傅补鞋的时间久了,所以大家都叫他“雷皮匠”。因此,那雷皮匠的名字叫什么,时至今日我都不知道。
在我的记忆中记得雷皮匠的个儿不矮,大约有一米七几,清廋的面庞,两只眼睛虽然很小,但是圆不溜秋的,看人的时候往往会咪成一条细小的缝。笑起来的时候,嘴巴会露出来他那因为吸烟的原因,而有一些黢黑黢黑的几颗门。
还有就是尽管他已经五十岁左右了,但是他那两道鼻孔下面却像小孩子一样经常挂着鼻涕,时不时地用手去抹掉。
一年四季寒来暑往,无论是晴天还是雨天,那雷皮匠的脖子上都系着一条长长的围腰布,坐在一个很小的矮凳子上时,那围腰布刚好盖在他的脚背上。雷皮匠系的那条围腰布,自我知道和认识他的一两年时间里,从来不曾看到过他卸下过,那围腰布基本上看不到布料本身是什么颜色的,表面上全都像涂抹上了一层厚厚的油腻与垢,遇上太阳照在那围腰布上时,使得那围腰布在阳光下熠熠地发着光亮。当时雷皮匠的老婆长什么样我已经记不得了,但是他有几个儿子,大的两个那时候也有十七八岁了,小的两个也比我大得多,好像也是十来岁吧。
雷皮匠的家庭负担比较重的缘故,但是那烟却是不离手。为了既抽烟又能够不加重经济负担,因此经常是一支烟抽了几口之后,就用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将烟掐灭,然后过二十来分钟后,又点燃继续抽几口。因而每一支烟全都是分为两三次才抽完。
除此以外,我还经常看到那雷皮匠在地上捡别人扔了的烟头,而且是还经常将捡到的烟头,积攒收起来装到一个铁皮皮盒子里,在自己想要抽烟时,取出来两三个烟头撕烂后,再扯来一块废报纸把那扯开的烟头卷成为一支烟的形状抽。
当然,那雷皮匠在抽那支自己裹的烟,也是不会舍得一次就抽完的,依然是分为两三次才抽完。
有一次我看到地面上有一个烟头,就把捡它捡起来给了那雷皮匠师傅,他满脸都是笑容地接过烟头,然后笑呵呵地对我说:“小刘娃,二天(就是今后的意思)你给我捡烟头,捡满一火柴匣匣拿给我,我就给你两分钱,干不干?”。
我当时心中想,那地上经常看到有烟头,捡烟头又不是很难的事情,就答应了他。三五天后就给他捡了几个火柴盒的烟头,但是那雷皮匠只给了我两分钱,就不再给了钱了,说是他也没有钱,后来我就没有再给他捡过烟头了。
在我的记忆中我还觉得雷皮匠是一个人缘很好的人,但凡是他看到一个人招呼他的人和对他点点头的人,他都是一脸的堆满了笑容,回应别人的招呼。偶尔也有人递烟给他,他接烟的时候总是从他那根小板凳半站起来,弯腰点头说一些谢谢之类的话,态度极其的诚恳。
雷皮匠人好,可是让雷皮匠不开心的是他的大儿子,在街上是出了名的刺头,雷皮匠拿他也没有办法。后来在八三年“严打”中给逮了。
雷皮匠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只是有时候回去时,路过雷皮匠曾经摆的补鞋的摊子那个地方的时候,总让我回想起来雷皮匠的那张笑脸和他那条黑黢黢的发光的围腰。
人就是这样,好也是几十年,歹也是几十年,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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