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是我们姐弟里颜值最高的,从小就很漂亮,也是最聪明的,从小学起就是学霸。大姐也是我们姐弟四人中唯一一个没上大学的。这个转折似乎偏离了学霸的发展轨迹,可这是事实,这个事实在很长很长时间里不仅仅是大姐的遗憾,也成了全家人的遗憾。和前阵子《人世间》里雷佳音饰演的周秉昆一样,因为没有上大学,大姐常常成为父母在外人面前忽略的那一个。
《人世间》是大姐推荐我看的,我是最看不得苦情戏的,个人情绪常常会因为剧情而悲伤得好久都缓不过来,像得了重感冒一样。《人世间》在央视刚开播的时候,大姐在电话里和我聊起这个剧,她说看到那集秉昆父亲带着全家去拜年,只顾炫大儿子和姑娘的骄傲,而忽略小儿子的存在,让秉昆心生的不满和自卑,她能感同身受,聊到后来,我俩都哭了,她心疼自己有过同样的自卑与被偏见,而我心疼她。
《人世间》看到后来的剧情,我们再聊,大姐开着玩笑说“那个没考上大学的周秉昆才是父母晚年的福气,我就是咱家的周秉昆。”聊着聊着,我们大笑了起来,大姐说她释然了好多。
上周老爸住院了,我和二姐在外地,二姐工作上忙得早出晚归,就差天天住在单位了,我被封控在上海,老家也回不去。弟弟和弟媳两个孩子,平时工作也忙,弟弟请了一天假带老爸去门诊,大夫建议住院几天。大姐不上班,成了唯一一个可以陪在老爸身边的人。
老爸住院的第三天我才知道这事,妈妈让全家人都瞒着我和二姐,最近也不视频,电话也明显少了,为的是不想让我们担心。后来我才反应过来,老妈那几天只打电话不视频是有原因的。
我给大姐打电话的时候,大姐正在剁烧麦馅,说中午给老爸吃烧麦。那一瞬间我在电话的这头湿了眼眶。如果不是大姐陪在身边,这几天一定是妈妈每天做好饭,转几趟公交给爸送饭,疫情非常时期,每次去医院都需要四十八小时核酸阴性证明,如果是妈妈好每天跑医院,想想这个过程都觉得那会多么辛苦。那一瞬间奔涌而出的泪水里有妈妈早起买菜,排队核酸,再赶回家做饭,提着保温桶挤公交去医院的画面,想想都心疼;那泪水里还有姐姐每天给老爸准备的花式午饭里包含的深深的温暖;姐姐的眼睛看着案板上的烧麦馅,隔着视频和我说:“我觉得好幸福,可以这么全心全意,心甘情愿地为老爸做他爱吃的。”我叮嘱姐姐专心剁馅,改天再聊,匆匆挂了电话,已是泪流满面。
大姐是爸妈最贴心的小棉袄,一直都是,这个小棉袄里藏着健康,平安,幸福,快乐。我们不能陪在父母身边,因为大姐而充满踏实,充满感恩,越是到中年越能体会到大姐这些年在家里的重要,大姐比我大四岁,却有着长辈般的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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