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想说说“背兜”,背兜——一种劳动工具,用竹子,藤条等制成,也叫“背篓”,形状多样,有大有小。我们六盘水称背萝,有夹萝,花萝,尖屁股萝等等。每一种背萝,都对应着一种用途,在二十年前,家家必备,户户必有。我曾经是农民,家里就有好几种,现在嘛!那些家伙什只存在于记忆里。有很多地方用来背小孩,作装饰用。
随着科技的发展与交通运输的便利,背萝(背兜)渐渐退出了城市的舞台,成了历史。而有一群背萝(背兜)却在城市的边沿活跃起来,我称他(她)们为兄弟姐妹们。
他们是城市的边沿人,没有固定工作,也没有固定的处所,大多没有文化与技能,极少部分数质低下。他们靠着在城市里给别人做些搬运之类不需太多技术的活,用以维持生计。他们在老家有土地,当土地里刨不出他们想要的生活时,他们便拥向城市,希望在城市里分得一杯羹,攒下几个钱。他们不再年轻,年轻人不愿揽这个活,上有老,下有小,他们的背兜里是沉重的生活。
今天写这一篇小文,我的心情很沉重,有时甚至哽咽,眼里也会有些液体在流动。我不是背兜,我也没想过做背兜,但我想为他们说几句话,因为一些事触碰了我的心灵。心里好似塞了一把草,让我不吐不快。
很多人瞧不起背兜,他们并不比背兜高级,我想说,他们真没那个资格。他们的行为,说话的方式与语气让我讨厌,他们是比背兜还下贱的披着人皮的伪君子,真小人。
早时候的农民工与背兜出自同一类人,但农民工似乎比背兜稍高一级。我想说,职业无贵贱,有等级的只是好多人扭曲的心理。
曾几何时,农民工也是被岐视的一族,我也写过很多关于农民工的文字。而今天,我要鄙视农民工,那些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农民工。他们通过自己的努力,在城市里谋得一个职位,脱下了沾满泥浆的衣服,成了营业员,成了工人,成了所谓的老板,有了固定的处所与收入。而他们的思想依旧肮脏,陈旧。他们开始瞧不起背兜,瞧不起比他们收入低的人。
高考刚过,哦,我要说的不是高考,只是与高考有关的话题。
“你不好好学习,将来就只能背背萝”呃,背背兜不需要学习,不需要文化,不需要技能。不,不,背背兜的人也在学习,也需要技能,也需要文化。每个行业都有它存在的意义,都需要技巧;每个行业都有三六九等之分,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得来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可是有些人就喜欢将职业划出个高低贵贱来,而去俯视那些他自认是低等职业的人,这些人肯定会对他认为是高等职业者奴颜婢膝,这恰恰是我不愿看到的。
“贫穷,贫穷其实是一种耻辱,虽然有钱人大多都受过穷,但是那些白手起家的人,也把贫穷看成是一种耻辱。那么富贵呢,富贵其实是一种罪孽,虽然穷人都向往富贵,但是越是想发财的人,越把富贵看成是罪孽。”这段话是摘抄来的,深意不必解释。可见财富人人都向往,没有哪个人甘愿受穷。
真理败给了金钱,真情、亲情也败给了金钱,收入决定话语权。没有人会去追问你的钱从处来,以何种方式得来,有钱便是大哥。
为了生活,我做过很多职业,我以为职业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但别人有。曾经我在一个消毒公司做工,说是消毒公司,其实就是清洗锅碗瓢盆。我不认为在这工作有多高尚,也不以为有多低贱,我只是为了一份收入去干活而已。有一次我们把锅碗瓢盆清洗干净打包装箱后,时间还早,老板就让我们就搞卫生。然后叫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跟我去倒垃圾,她说:“我是来上班的,不是背兜。”在他心里:在消毒公司上班,也比背兜要高级的多,其实我很看不上她。并不是因为她同我一样在消毒公司洗碗盘,而是她不学无术又自命清高的样子很让人讨厌。
我现在在药房上班,因为我有这方面的职业技能。前天在同行的朋友圈里看到这样一条动态:背篼买这药,5盒,我虽卖药,但我都吃不起,后面是一串捂脸的表情,我活得还不如一个背篼:接着又是一串捂脸的表情。
不言而喻,从心底她是瞧不起背背兜的,然而这个背兜却成了她的大主顾,她:又怎么能有脸见人,她可是一店之长啊!
你知道那背兜买了5盒什么药吗?让她如此震撼,进口的艾司奥美拉唑镁肠溶片,每盒售价180元人民币。180×5=?这个账谁都会算,在一个三,四线城市的小药店,这一单就够每月每天的平均营业额。可见,背背兜的也不都是穷人嘛!我点了赞,回复一句:那是个背背兜的隐形富豪。
字面意思谁都理解,不必多说。
我想说的是,有的富豪真的在背背兜。
第一种,因吃苦耐劳诚信,揽了很多活而积累了财富。
第二种,因学习有了某项专业技能,在背兜这一行里出类拨萃,运用“四两拨千斤”赚取了更多的财富。
第三种,因某种(拆迁,赔偿)机缘得了不少财富,又不会别的技能,混在背兜群里打发日子。
第四种,家庭比较拮据的大男孩会利用寒暑假当背兜,以赚取上学时的生活费,为父母减轻负担。他们大多在揽活间隙看书读报,观察人间冷暖。
还有一种嘛!白手起家的有钱人,低调,内敛,虽发迹,却不忘昔日之苦,穿着朴素,说话老土,被人当作背兜。
我不知道我同行遇到的是哪一种背兜,背兜在这里必定是贬意的。不被看好的背兜,经济实力居然超过了她,叫她如何有脸见人。
哦,顺便说一下,我这同行有胃病,所以经常服用奥美拉唑,但她却舍不得买这么贵的奥美拉唑,要知道她是可以拿员工价,或直接挂单从医药公司(平台)进药的,进货价可比零售价便宜很多。
背兜本是个没有生命的用具,而在这里却成了人们口里满城跑的搬运者的代名词。
我有几个背背兜的女性朋友,孩子在城里上学,丈夫在工厂做工,她家里还有公公婆婆,种着地。农闲的时候会来城里做背兜,因为经常要回家,所以无法进工厂,也无法去做服务行业。
她们是背兜,讲诚信,不奸诈的背兜。我称她们为姐们,她们习惯与孩子一同叫我“姨妈”。她们在小息时一边和姐妹们拉家常,一边做针线(手工)。做背兜时间自由,也是很多人无奈的第二职业。
背兜吗?我曾经也做过。
那时我在家居城的灯饰品店做导,有一次护送一批灯饰去客户家,由于体积不大,重量较轻,老板就临时让我当背兜。为了便于劳作,我脱下了修身的西装,换上做活动时穿的宽大夹克,将头发随意束成马尾。
我用小推车把产品推到单元门口,在等客户给我开门时遇到了几个背兜。他问我:“你一天能挣多少?”
我随口说:“几十块。”
他又问:“你能把一个对开门的冰箱背上去吗?”
我停了几秒,思索着该怎样回答他的话,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很好的答案,只得实话实说:“不能。”他一定是把我当成背兜了,别说对开门的冰箱,就是单开门的,我也无法背上去,我苦笑着。
他在背后说:“你先用麻绳固定……
我推着小推车走进了电梯,后面的话我没有听清,我想他一定是有办法搬动一个对开门冰箱的,凭的不仅仅是力气,还有技巧。
读到此处的朋友们,我相信你们一定能明白我所说的“背兜”了吧!如果还不能,请上网搜索《山城棒棒军》了解这些生活在底层人民的可爱之处。
我说哩!你就是个“棒棒”。呃!那个“背兜”你过来……
存在必合理,社会是个大家庭,正因为有了我这样的傻子和那些勤劳的棒棒与背兜,才能和谐正常地运转下去。我们是社会发展这一链条上某个不起眼的小齿轮,不敢偷懒,不敢停息,为了生存日复一日地运转着。
背兜:指用竹、藤、柳条等做成的背在背上运送东西的器具。在贵州,也指靠苦力吃饭的低收入人群,与四川的“棒棒”是一个意思。
别忘了,你们的祖辈极有可能是个“棒棒”“背兜”、也有可能是个“窝脖儿”“扛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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