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莫过云海。
天空本就是易变的,这些轻柔的物质就更加灵活,既无规则,却也十分和谐。
晴天时,低积云看起来险峻而巨大无比,像是盘踞的不同层次的雪山;卷云又可缥缈的化作风卷残云,丝丝吹弹可破、殊途同归的云履总是汇集到一个美妙的地方—是山边,是落日,亦或是穹顶。高积云是一团一团簇在一起的,便宛如天边牧场只只肥硕的羔羊;而若是彼时湿气很重,云团则生长成云顶,盖了天空,淡了阳光。给环境冲入了一种茫然的灰色,清冷而又萧瑟。
想飞天拥抱那种绮丽的梦幻?还是只享受沉浸在云海的起伏里?
云海是需光芒的映衬而使人神往的。
晨起的太阳,只将寥寥光芒依附于轻盈的卷云中,使它可被确切认为是晨间天使的翅膀,更温柔的如同纯真少女心中泛起的希冀;艳阳高照的正午,金色阳光不曾收敛它的热情,镶嵌给云团一圈质地坚实的金边,使明暗对称,虚实并重。
可夕阳下的云海,便不能只简单的描述它的美景。
黄昏是最容易惹人陶醉的,不仅仅因为那种从疲惫中脱离的快感,更因为那极易将人拉近梦乡的天空。
云海层次分明,天际是恋恋的落日,落日之上是明亮的天蓝,天蓝之上是更加深邃的靛蓝,靛蓝之余是含糊不清的黑夜。
落日的余晖转而泛红,继而充斥桃红,桃红再转瞬即逝变作烈焰般的火红,使火烧云壮美的升上了天空,有时落日橙红的赤色云霞竟可环绕了我可见视野的整条地平线。此时的云带,像刚开始锻造的烧铁,更像是日落的幕布,拉起夜的魅力。
我曾亲眼望着一条金缕贯穿了天空,很细很细,却完全分化了两个仿佛是不同空间的空间。一边阳光明媚、无云无风;另一边本尖锐的云却挤压成如同棉纱般圆滑,即刻便纺成一件无缝的天衣。
有时我能透过远方,望见云海中的一座城—它比罗马雅兴些,比雅典雄壮些,没有哥特建筑那种尖锐,却也不同华夏样式那样圆润。
而每每我正费解于怎样形容这奇特的城池时,它便又会在我一个假寐的瞬间有所变化。使我记忆颇为深刻的是刚学得《逍遥游》后的一个傍晚。我只在思索鲲鱼之大,鲲鱼之样式,无奈怎么也无法于脑海中勾画出一个满意的轮廓。疲乏的望了望远方,那一团团修长的云朵却即刻消解了我的愁绪。
扁圆的云团披上了落日的光辉,正奋力飞向南方的那片虚幻里,鱼尾,鱼鳍皆样貌有致。
那种硕大之感,也在广袤的天空里表露的极为确切。
庄周之梦,是源自自然,而自然,即为此刻?鲲鱼之由来,是否即使庄子将意境置于天边云海的浪漫?
我不得知。但我此刻已寻得了我所探寻的事物。
我可以将一千零一个烦恼沉吟在即刻消逝的云海里,任由它消解在这片人人可见,却难以人人在意的空间。
如果我的心境可如同这天空一样无垠,那么云海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就是这种感觉,难以穷尽,难以定义。
噫!云海逐渐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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