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长云,我的中学同学。他是一个特别温和的人,我从来没见过他发脾气,他是那种走到哪里都能给人带来阳光的人,他和你相处,好像他压根就没有从你身上得到什么的意欲,相反,在很多的时候,我们却从他身上得到许多意想不到的关爱和牵挂。
老桂勤奋好学,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成天埋首于教科书或题海里;对学习的如饥似渴常常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下了晚自习,教室里熄了灯,他就去路灯下背课文记单词。
那年高考,他去了苏州医学院,经过中国协和医科大学、中科院上海细胞生物学研究所的洗礼,为了那个诺贝尔医学奖,他远度重洋,走进了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的实验室,成为新时代的“居里男人”。
老桂漂洋过海后,我与他便失去了联系。有时偶然想起他,也不知道当今的“老美”是否还能感知我这个老同学。
今年九月,我加入了高中同学微信群。走进微信群,老桂竟奇迹般地活跃在同学群里,经过彼此的沟通,我感慨老桂还是像过去那样,继续以基督教徒的宽容与善良感动着我,我俩依然以最纯真的方式交流,他以“群霸”的地位让我如沐春风。
今年秋天,在这个收获的季节,老桂和我们几个高中同学相约回到那个生我们、养我们的故乡。
重阳那天,我带着妻子,满怀期待的登上返乡的高铁。
我刚上车,手机便响个不停,“九满,我出发了!”“九哥,你到哪里了?”太好了!我无数次设想和期待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曾经朝夕相处的同学,在分别三十多年后,重聚故乡南洲镇。
一路上,天公作美,风和日丽,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
在老桂“家”,握手、问好,打着哈哈。
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在美国定居多年的“假洋鬼子”,还完整地保留着当年的爽爽英姿,眉宇之间还收藏着曾经的坦率与大方。一个突兀而来的熊抱,更是让我始料不及,变化太大了!一个曾经腼腆害羞的小男生!竟变得如此热情大方。
在罗文花海,一些同学已在停车场等候。当我读着眼前一个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笑脸时,却又无法抹去当年的印迹,即便一见面就感觉他变了,但是,我的意识里仍固执地以为:他还是当年的他!
走进罗文村,我们仿佛置身于七彩斑斓的梦幻世界,城市文明与乡村文明碰撞出奇妙动人的火花。我们行走在这“花花世界”与涂鸦艺术长廊,用脚步去慢慢丈量,用全身心地体验感受故乡的一草一木。早过了荷花、向日葵联袂绽放的季节,好在大片大片的波斯菊如繁星点缀,无数不知名的小花争芳竞妍。环顾这广袤无垠的花田,同学们为之心旷神怡,我们渐渐融入故乡那似曾相识的花海,女士们尽情地拍照嬉戏,过把花中仙子的瘾。
在罗文湿地,一朵残荷静立水中,貌似萧条遗憾,却有一缕若有若无的暗香在浮动。含着莲子的莲蓬,仿佛幽深的眸子般,凝望着一个个远道回来的游子。一支支残荷折倒在湖水之中,枯败里藏驻着一种不折的神韵,就像岸上流连的我们,回归故乡了,踏实了、升华了、洞彻了!
漫步游荡于罗文村,畅享故乡民居、花海、涂鸦、湿地水乳交融的生态与艺术之美,在视觉、思维、记忆里,我们的同学情怀逐步升华。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气氛,连我这个“土著”也不由自主地融入到罗文花海的怀抱,感受全身心的畅快与温馨。我想:唯美的景色,浪漫的花海,愉快的行程,必将给同学们留下醉美的回忆。
欣赏完罗文景致,同学们汇聚到乡味餐厅。
餐厅外,太阳像被罩上橘红色的灯罩,放射出柔和的光线,照得我们的身上、脸上暖烘烘的。大家围坐成一个圈,忆往事,话今朝,吹着故乡和煦的风,听老同学熟悉而亲切的乡音。
开饭了,火锅鸡、红炆水鱼……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有条不紊地呈现到同学们的前面,大家一边品味故乡土地回馈的珍馐佳肴,一边兴奋地询问彼此的人生经历,共同回味当年开心的瞬间。
在这种氛围里,同学们把诸如身份、职业、地位、名利这些如影随形的社会标签,痛痛快快的从自己身上剥离下来。褪掉诸如工程师、教授、土豪、失业者等社会头衔,把自己还原成纯粹的一个老同学,畅所欲言,不再掩饰什么。
后来,我们陪老桂漫步德昌公园,回南县一中,依恋南茅运河。任思绪或远或近慢慢地漾逸,细细品味其中的快乐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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