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初夏,看到故乡那棵缀满果实的杨梅树,我常常会想起她,她是我永远的梦,遥想小时那碧悠的梅林,那梅树下的欢快舞曲,那《北京的金山上》的稚嫩歌声,回荡梅林上空,那迫不及待爬树摘梅的模样,那尝梅时因不堪滋酸而借故粘人的娇态,她尤就在眼前。
她是我的邻居,她喜爱唱歌,跳舞,同其女孩样爱吃水果,不过水果里她得最爱还是扬梅。虽然只隔一堵墙,别以为她是邻家小妹就会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成少女时,一个意外,她才走进了我的心中。一日很晚回家,简单的冼漱下正想睡觉,咦,我的大床上怎么有个小姑娘呢?睡得那么甜、那么香、那么美。嘴唇微动像是在做一场春秋大歺美梦似的。这么形容她,好像我挺喜欢她。实际情况是:我吓了一跳,这不是玲玲吗?咋爬我床上来了,“妈,怎么回事,玲玲怎么住咱们家”?“小声点,她爸妈有事去外地了,她一人在家,不知把钥匙丢那了,今晚暂住咱们家”。我只好睡客厅了,正当我要出去,“哥”,玲子睁开了眼叫我,“别走,我晚上害怕老鼠”。我同情她,因为我也有害怕的时候,看过一篇讲狼外婆的故事,害怕极了,担心晚上狼外婆会咬我的手指,睡觉前第一件事:看床下,有啥东西没才敢上床睡觉。
公鸡打鸣时,我醒了,铃玲紧紧的挨着我。那年我11岁,她才9岁。早晨,玲玲提议去摘扬梅,我爽快的答应了。五月的杨梅像红宝石般藏在绿叶中,也有红彤彤的挂在叶外的,摘一个放在嘴里,酸不溜啾的,酸得牙齿打颤,玲见我酸成那样道:“别摘那种红红的梅,看似漂亮可人,其实还没最后熟呢”。可能是太兴奋了,也可能是一个紫红色极品杨挴吸引着她,伸手过长不小心从树上滑下,落进草丛扭着脚了,她蹲坐地上疼得咧嘴,我背上她朝家直跑,涂抹典酒,幸好没骨折,我怪她贪嘴,吓坏了我。她泪水盈盈地说:“我想摘一个熟透的梅,我种下它,侍梅树长大,开花结果时,我就嫁给你”。在我们的细仔照料下,期盼中,小梅苗一年又年渐渐的长大,心思就似宋人写的诗句那样:“聊将一粒变万颗,掷向青林化珍果。仿佛芙蓉箭族形,涩如鹤顶红似火”。3年后,不待梅开花缀果,在我们家门口那棵杨梅树下,送别了她,她父母下放山区接受劳动改造,从此,没有了她的音讯。
岁月变迁,若干年后,我也离开故乡出外谋生。一次偶然,我在浙江,一杨梅山意外重逢,只是这个梦中的女孩已是人家的新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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