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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军礼

时间:2016/11/30 作者: 雷震天 热度: 101976

  1971年初,在我下乡当知青两年零三个月之后,光荣的加入到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序列,踏进了绿色的军营,实现了梦寐以求的从军梦。

  

  军营是一座革命的大学校,他不仅使许多有志青年,成长为优秀的士兵,回到地方后也是一名合格的人才;军营是一座革命的大熔炉,他不仅把一个无知的青年锤炼成一名革命战士,也成为未来战争坚强的后备军;军营是人才的储备库,他不仅为部队培养了大批的军政人才,还为后来的改革开放,贮藏了一大批攻坚克难的中坚力量。

  

  毛泽东同志曾在《为人民服务》的文章里面说:“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真的是这样,我们连就有先后来自辽宁、吉林、黑龙江、山东、四川、河南、北京等地的战友。这些来自祖国四面八方的战友,在一起共同的生活、学习、劳动、训练,有的甚至在一个大铺上睡了好几年。

  

  我当年下乡时,只是一名初二的中学生。但入伍后,相对于那些来自农村的战友,还算是比较有文化的。一些来自偏远地区的战友,有的基本上还处于文盲的状态。我们班就有两个河南的战友,连封家信都写不了。于是,我就经常为他们写家信。写完之后再念两遍,直到他们认为所写的内容没有遗漏,露出满意的笑容为止。他们家里的来信也是如此,从信中的笔迹就能看出,肯定是家里人求人代写的。尽管如此也会出现一些白字或者是错别字。每当这时,我都会很耐心的念给他们听。有不懂的地方,就仔细的为他们解释,直到他们点头听懂才作罢。

  

  在部队,我刻苦的磨练着自己,完成着从一名知青到一名合格的解放军战士的蜕变。这种蜕变是一种艰难的,甚至是有些痛苦的自我改变。

  

  刚入伍时,我们的军帽和衣领上还没有佩戴红五星和领章。需要在新兵连集训三个月,分配到老兵连时才会授衔。新兵连的生活紧张而有序,从立正、稍息、敬礼开始,到齐步走、跑步走、正步走;从班队列、排队列、连队列,到作息时间、整理内务、站岗放哨;从站姿、跪姿、卧姿,到持枪、瞄准、射击。这一切,讲的是整齐划一,精益求精。经过三个月紧张刻苦的训练,我们终于被分配到每个战斗班,佩戴上了鲜红的帽徽、领章。这时,我才完成了艰难痛苦的自我蜕变,成了一名真正意义上的军人。

  

  只有在部队,才能领会到战友之间的那种深厚的情谊。比如谁家遭受了严重的自然灾害,无论是连队的首长还是战士,都会伸出援手,偷偷地往这位战友家汇钱。尽管战友们的津贴也很微薄,但他们仍然会义无反顾的解囊相助。直到这位战友的家中来信,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他却无从查找是哪位战友汇的款。其实,他无需查找,当别的战友遇到这类的困难,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奉献自己的一份爱心。

  

  1976年年初,海城地区发生地震灾害。因为我们是机械化部队,具有很强的机动性。因此,接到命令后连夜开赴灾区。灾区已经无处可以宿营,战友们只得驻扎在一个村子的场院里。把两捆稻草铺在冻的硬邦邦的地上,摊开被褥,戴着棉帽子和衣而睡,半夜里常常被冻醒。即使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下,白天仍然要走家串户,动员人们搬出房屋,以免次生灾害的发生。还要帮助灾区群众搭建临时性的窝棚,解决他们的燃眉之急。

  

  有一次,我们野营拉练后,宿营在一户社员家里。他们夫妇每天早晚都会为我们热洗脸水和洗脚水,训练归来也嘘寒问暖,对待我们像自己的哥嫂一样。一天,班里的一位战友感冒发烧卧床不起。大哥看到后,急忙到村里的卫生所去抓药,嫂子则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荷包面。接连几天,几乎天天如此,直到这位战友大病痊愈。

  

  军营里,度过了我的青春时光,使我成长为一名坚强的革命战士;军营里,我结识了来自五湖四海的首长和战友,与它们结下了休戚与共的战斗友谊,也赋予了我对战友们的一腔柔情;军营里,苦乐岁月伴年华,使我养成了吃苦耐劳,宁折不弯的拼搏精神;军营里,我仿佛如鱼得水,使我深感人民群众是子弟兵的坚强后盾;军营里,我像一块焠过火的生铁,在革命的大熔炉里百炼成钢。

  

  1976年3月,我已入伍5年,即将面临退役。心里真是五味杂陈,舍不得离开哺育我成长的连队,舍不得离开首长和战友们。但自古就有“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之说,退役也是规避不了的客观事实。

  

  在连队举行的欢送战友光荣退役的大会上,我眼含热泪,站成一种标准的军姿。面对着朝夕相处的首长和战友,面对着鲜红的“八一”军旗,敬了最后一个军礼。

  

  从此,我告别了军营。在外面的世界,画了一个从校园、下乡、当兵的三角几何图形,又回到了魂牵梦绕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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