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本打算在母亲节前写一篇关于母亲的文章,没想到一忙就是几天,今天静下心来,却过了母亲节。一直想写写母亲,稿子也一直在心里酝酿,这篇文章也算是一气呵成吧!
母亲不识字,一位标准的农村妇女。据母亲说:她也上过学,高兴的时候也常常给我们背她以前学过的“文章”,但我听着就是简单几句顺口溜。根据她的描述,我想母亲可能上过几天扫盲班。母亲说:她上学的时候,都是夜里上课,她上一晚上的课,能“拉”一支鞋底。她说老师在上面讲课,一边和人说话,一边“拉”鞋底,给我们姊妹四个做鞋,给我四个舅舅、姥姥、姥爷做鞋,最后老师忍受不了,把她“撵”回家,母亲别的不可惜,可惜的是晚上在家“拉”鞋底,浪费家里一瓶灯油(那时候家里没电,用的是煤油灯),从此母亲就再也没有上学。
女儿考上师范学校后,母亲每天缠着女儿教她识字。母亲说:她就想认自己的名字。开始女儿很用心教,母亲也很用心学。也许是母亲年龄大了,记忆不好了,也许是女儿没有了耐心,反正母亲学识字的事也不了了之。
母亲今年72岁,眼也花了,耳也聋了。母亲性格大大咧咧,做针线活也不精细,针脚大、样子也不美观。这几年却热心给我们“拉”鞋垫,“拉”好的鞋垫全部归类放在一起,按家庭从大到小排列好。我和妻子粗略估计,母亲“拉”鞋垫用了有四、五床被里。母亲“拉”鞋垫很是讲究,用料全部是新粗布料,纯手工一针一线地“拉”出来。在我的记忆里,“拉”鞋垫的原料都是下角料,可不像母亲用全新的整床被里。每次当我善意地提醒母亲时,母亲都是理直气壮地说:粗布是去姥姥家赶会时买的,又没花我的钱。鞋垫也不是她用的,还不是我们用,无论怎么说,她还是新被里照用不误。在我的印象中,有一次母亲回姥姥家赶大会,回鹤壁时确实抱着一个大包袱,自己坚持抱了一路,回家又亲自放到自己卧室里。当时候我们开玩笑问她,是不是回娘家偷来姥姥家的传家宝了。母亲不屑于我们的玩笑,谁问她都不说,按说依她的脾气,几句话就会被我们“套”出来的。
母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拉”鞋垫的,开始是偷偷摸摸,怕我们吵她,一次做一、两双,后来一次做十几双,先是我的、女儿的、我爱人的,其次大姐、二姐、三妹的,最后是大姐夫、二姐夫、三妹夫和外甥、外甥女的。开始是白天看完电视没事的时候“拉”,后来是什么时候睡醒什么时候“拉”,经常是挑灯夜战,经常是忘记做饭、吃饭。
母亲“拉”鞋垫也有几年的时间了,如今母亲对自己的针线活越来越自信了,现在无论是家里人谁的扣子掉了,还是谁的衣服破了,母亲都二话不说,回卧室就把针线“认”好,抢着给你钉扣子、补衣服。不过事后还得让妻子偷偷扯开重新缝补,倒落得妻子一顿数落。
母亲不识字,对新鲜事物学的慢,14年我动手术住院,家人怕母亲担心,就故意隐瞒她。记得手术前,我在家吃过早餐,妻子骑电车把我带到医院,可是不到一个小时,母亲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我的病房,虽然医院离我家不很远,但是也有四、五条街道,她是怎么来到医院?如何找到病房的?事后据女儿讲,我们出门后,母亲就一直问女儿我在什么医院住院,在几楼住,开始女儿没有告诉她,母亲就一直问,后来女儿答应带她去医院,母亲心急,等不上女儿,一直抱怨女儿“拖拉”,就独自来医院了。但是母亲自己没有坐过电梯,又不识字,如何找到医院?找到我的?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其中艰辛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