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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农架的早晨

时间:2006/9/15 作者: 澹泊 热度: 78545
    金秋十月,丹桂飘香。在这个处处洋溢着丰收喜悦的季节,我们陪同驻吉林省全国政协委员视察团视察湖北汽车工业的武汉、襄樊、十堰等汽车基地后,又随团来到神农架林区,欣赏了神农架日出的美轮美奂,领略了神奇丽的自然风光。
   
    那天,旅行车从十堰向神农架林区进发时,老天爷突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忽而雨点如珠,仿佛要为旅途劳顿的全国政协委员们清心洗尘。车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时而拐弯,时而急速下坡;我的心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担心又像前几次那样,受雨雾天气影响,看不清千峰耸峙、万峦叠嶂的神农架。我无心聆听同车老郭、老刘、老曲他们讲述的精彩故事,而是脸对着车窗外,遥望山林深处,想象着神农架“野人”在雨雾天中的生活情景,期盼早点雨过天晴。
   
    车穿过雨幕中的房县,进入神农架林区时,浅灰色的浓雾扑面而至,顿时将我们乘座的旅行车紧紧地包裹起来,四周只见一片奶白,近在咫尺的同行车辆,只闻发动机声,难觅其车影。车窗玻璃外流淌着雾水,让人不知身在何处。有时,风吹云散,山青树翠,白云飘浮,眼前宛若仙境。
   
    神农架地处中纬度北亚热带季风区,气温偏凉且多雨,常年云遮雾绕,并随海拔的升高形成低山、中山、亚高山三个气候带。在这块3253平方公里的原始自然生态区,晴朗碧空的日子并不多见,当地有一首民谣:“山脚盛夏山顶春,山麓艳秋山顶冰,风霜雨雪同时辰,春夏秋冬最难分”便是其真实的写照。
   
    参观完神农架林区党政机关所在地松柏镇的神农架自然博物馆后,车队就急匆匆地赶往歇息地木鱼镇。一进宾馆房间,我便打开电视机,查看当地的天气情况,当预报“今晚到明天是多云转晴天”时,我暗自欣喜,果然如谚语所说,“秋天的雨来得快走得也快”。因怕第二天早上睡过了头,错过看神农架日出的机会,我在睡前将手机叫早闹钟定在了5点。
   
   
    次日清晨,东边天际刚露出鱼肚色,我和全国政协委员于兵先生等一行三人就登上了木鱼镇的后山顶。雨过天晴的神农架,空气格外清新,天空更加湛蓝,晨风十分温柔,峰峦倍显清翠,石林尤为神秘……。闻着草木和泥土的芳香,轻拂挂满露珠的松针,迎着灿烂的朝阳,不由人心旷神怡,脑海里飞出无限遐想。
   
    我曾经游历过不少名山大川,并用心观赏过东西半球不同的早晨,那些早晨虽然也美得令人心动,但都不如神农架的早晨那样睿智、那样深沉、那样绚丽、那样神奇……
   
    神农架的早晨,美得让你无法用感性的语言来描述,那是一首绝妙的诗,一曲雄浑的交响乐,一幅绚丽壮观的立体画卷。
   
    初升的太阳,像一块刚在炉膛中烧红的铁饼,经过云海淬火后渐渐浮出水面,她冉冉升起时还冒着热气,滴着水珠,仿佛还能听到水溅在火红铁饼上发出的“吱吱”声。
   
    转瞬间,她身披万道霞光一跃而出,阳光一下子洒满了神农架的山林河谷,营造出一处处集奇秀的自然景观。站在山顶,举目远眺,或群峰如涛,争雄斗秀;或谷幽林深,神秘莫测;或银链垂空,恍若仙境;或秀岩临渊,巧夺天工……。
   
    “真美!”当我惊叹眼前的自然景观并感慨万千时,于兵委员突然问我看没有看昨晚神农架林区的电视新闻,我说看了。他有些疑虑地又问:“这里真有‘野人’吗?”我说也许有吧,不然,人们看到的是什么?
   
    我们入住神农山庄的当晚,神农架林区电视台新闻节目中,报道了一条木鱼镇园艺场五组农民张家洪目睹“野人”后接受记者采访的消息:9月15日上午,张家洪上山采药时,突然发现“两个人”在离他50米处不紧不慢地走着,他观察了六七分钟,发现这“两个人”不像真人,像是“野人”。于是害怕起来,为了壮胆,他先是吹口哨和学鸟叫,后又装作咳嗽,“两个人”听到声响并发现他后,加快步伐向深山走去……。根据张家洪的描述,神农架林区电视台还专门制作了动画片,模拟两个 “野人” 行走时的身影。即走在前面的约两米高,紧随其后的约一米七八,他们全身长满棕色毛发,人头猴面,两只眼睛像两个黑洞。不管张姓农民的目击是否真实,描述是否准确,但神农架有“野人”的传说由来已久。据电视新闻介绍,至2005年9月底止,有300多人次目击到130余野人次,最近两次分别是2003年6月29日和2005年9月15日。
   
    古老漫长的地理变迁和相对封闭的自然环境,使神农架只有传说、没有历史,但流传着许多神奇故事和美丽传说。
   
    相传五千年前,与黄帝轩辕氏同为中华民族祖先的炎帝神农氏曾来到这里,面对苍茫林海,巍峨山峦,他毫不畏惧,“架木为梯,以助攀援;架木为屋,以避风寒”,遍尝百草,日遇七十毒而不避,首创了中华医药。后来,当炎帝“架木为坛,跨鹤升天”后,当地百姓为纪念这位民族的伟大始祖,便将神农氏搭架升天之处称之为“神农架”。
   
    由于偏僻闭塞、山高林密,此地曾是流放之地。据史料记载,自先秦至宋代,先后有14位君王流放至此,其中唐代李显宗于公元684年被其母武则天贬至神农架,封庐陵王达13年之久。
   
    神农架蕴藏着丰富的动物、植物资源,尤以“野人”为全球所关注。最先将神农架推向世界的是几位外国人,即美国人亨利·威尔逊、恩思特和英国人古斯汀·亨利。他们多次进入神农架,采集了大量植物标本,拍摄了大量照片,并收录于英国牛津大学出版的《威尔逊植物志》中。
   
    有人说,神农架“野人”不是进化过程中的灵长类,而是由“人”类退化的。为此我问过很多当地人,神农架的“野人”是由什么人退化的?是否亲眼见过“野人”?他们或是道听途说,或是附上神话色彩,都没有令人信服的回答。因而我常常陷入猜想之中,在搜寻相关的资料时,曾作过数种假设和推断,譬如“薛刚反唐”屯兵大九湖的留守、李自成农民起义军的隐兵、羽人隐士、逃婚恋人的后裔等等,但都没有考证。突然一个奇怪的想法跃然脑际,神农架“野人”难道是一位“道人”的后裔?
   
    道教圣地武当山,曾以“亘古无双胜境,天下第一仙山”的显赫地位,成为千百年来人们顶礼膜拜的“神峰宝地”。很早以前,一位眉目清秀的公孙姓年青道人,经过数年潜心修道,立下“济世利民、积善累德”的志愿,决定出山云游布道。下山的这一天,他身着棕色道衫,斜背包裹,手持木鱼,在紫霄宫前拜别送行的道长及师兄弟后,便踌躇满志地向南而去。当他来到夷陵峡口时,忽然从一片树林掩映的农舍中传出阵阵撕心裂肺的嚎淘声。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眼前果然是令人心酸的一幕。一位青年男子直挺挺地躺在冰冷的木板上,身上盖着粗布;身着孝服的年轻女子扑倒在男子身上,时而声嘶力竭地哭喊,时而用嘶哑的嗓子诉说,两位瘦弱的老人昏倒在一旁。一群男女围着年青女子,有的劝慰,有的叹息!善良的年轻道人立即上前施道行法,为逝者超度魂灵。
   
    这位道人很快从年青女子的哭诉和旁人的议论中,得知死者姓冢,年轻女子姓母,名石兰,是死者的未婚妻。母石兰因家境贫寒,九岁来到冢家当童养媳,转眼到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年龄。村里的男人除种地外,世世代代都在西陵峡拉纤,以养家糊口。这一年,为了能盖上结婚的新房,冢姓青年也随着村里的男人去西陵峡拉纤。
   
    西陵峡位于“楚之西塞”和夷陵(宜昌古称)的西边,东至南津关,全长约76公里,以“险”出名。峡中有“三滩”(泄滩、青滩、崆岭滩)、“四峡”(灯影峡、黄牛峡、牛肝马肺峡和兵书宝剑峡),峡中有峡,滩中有滩,峡壁陡峭,水急浪恶。有“西陵峡中行节稠,滩滩都是鬼见愁”之称。自古西陵峡的上行船只,船夫都要雇请纤夫拉纤,冢姓男子就是在拉纤时不慎滑入江中溺水身亡的。
   
    母石兰“丧失”后,公婆认定她是“灾星”,村里人视她为瘟神,甚至希望她立即消失。伤心欲绝的女子在安葬未婚夫后,就直奔香溪河而去。此时,村里没有谁去阻拦她,而是目送她去投河追随夫君。公孙道人因担心母石兰走上绝路,就一路追赶一路劝说。不知是劝说的效果,还是母石兰还有太多的放不下,跪伏在香溪河崖边哭了很久的她,突然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逆流奔跑,公孙道人紧随其后,直到天逐渐黑下来,实在走不动的母石兰一下子跌坐在香溪源的岩石上,一边抽泣一边诉说着什么,公孙道人也在不远处生起一堆篝火,警惕地守护着。第二天母石兰又往回走,没走多久,因几天水米未沾虚脱地昏倒在悬崖边上。道人惊叫着丢下手中的木鱼,一个箭步地冲上前去,抱住即将滚下悬崖的女子。
   
    公孙道人将母石兰安放在附近岩洞里,立即取出钵盂,盛来泉水,并采摘野果为女子充饥,直到她缓过气来。这时,公孙道人突然想起自已的木鱼,便立即沿途寻找。木鱼是道人的第二生命,没有木鱼何为道人,没有木鱼如何布道?于是,他拼命地寻找,找遍了香溪河的沟沟壑壑,问遍了河两崖的飞禽走兽、溪水里的大鲵小虾,甚至连蚂蚁也没有放过,可找到天黑也没有找到。
   
    公孙道人一边精心照料母石兰,一边日复一日地四处寻找木鱼。他的执着感动了母姓女子,于是她也逐渐放弃了轻生的念头,并形影不离地陪同公孙道人寻找丢失的木鱼。寻找的范围也由香溪河扩大到玉泉河、当阳河、沿渡河、阴峪河四大水系,以及神农顶、板壁岩、大九湖、中武当、巴桃园和将军寨等地,不管遇到多少艰难险阻,公孙道人在母石兰的陪伴下从未放弃过努力。天长日久,两人生情,隐居深山洞穴内,生儿育女,为能皈依道场,他们一代接一代地继续寻找着木鱼……
   
    正当我陶醉于自已想象的故事和神农架的传说时,同行的老咸指着深山峡谷说:“要是野人真的来了咋办?会伤人吗?”我未置可否。其实神龙架是否真有“野人”仍然是个迷,“野人”伤人的事更是天方夜谭。即使有很多人报告发现了“野人”,而当地导游向我们宣传一则政府告示,其中一条是“凡拍摄到‘野人’照片者奖励50万元人民币”。我来神龙架林区听到过“野人”的种种传说,但至今也没有人拍摄到“野人”乃至“野人”遗体的实物照片。但于兵先生是全国政协委员,为了安全起见,我立即催促大家返回宾馆。
   
    这次来神农架的另一个收获,那就是导游小姐为我解开了一个谜。每次来神农架时都能看到一个怪现象,游客们的照相机都敞开镜头,手指老摁在快门上,眼睛不停地在路两侧扫描,原来是为了能拍下“野人”的照片。导游小姐曾几次问我是否带了照相机,我说没有带,每次她总是遗憾地摇摇头,原来如此。我下次来神农架一定要带上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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