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爷爷去世后好几年才出生的,所以我从来也没有见过我爷爷。能够瞻仰爷爷遗容的内容也就是我妈妈收藏的爷爷的一张一寸的黑白免冠照片,听妈妈说爷爷很少照相这张照片大概在1956年前后“入社”的时候统计工人用的。爷爷花白的头发,浑浊的双眼呆滞无神,颧骨很高;上身穿一件很破的短衫,也没有扣子好像用什么绳子捆着腰,怀里还斜插着一杆旱烟杆。为了让读者更加容易明白我爷爷的形象我这样比较吧,凡是读过鲁迅先生的文章《回故乡》的人都可以想象到我爷爷是什么样的面貌神情了,简直和鲁迅笔下的闰土形象没有什么两样。尽管这张照片很小却也由我爸爸和伯父叔叔爱如珍宝的每年轮流着保存,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可以拿出来祭拜老人家。
时间久了岁月长了,这张照片实在太小变的发黄也变的有一些脆,妈妈怕被损坏了就找了一个有名的画匠把爷爷的遗容硬硬的留下了。望着爷爷的画像我在赞叹画匠绘画技术的同时也不由自主的想笑,爷爷先前的破短衫在我妈对画匠的要求下被改成了一件笔挺的中山装,就像电影里面周恩来总理穿的那样的款式,先前怀里的旱烟管也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上衣兜里面仿佛还装了一包“大中华”。妈妈见我笑生气了,责备我说“有什么好笑的?你爷爷在的时候我们家很穷,全家人从生产队里领到一年的‘布票’都用在我和你爸爸的婚事上了……那年月买布要布票,买饭要饭票……国家穷我们家更穷”我深情的看着妈妈唏嘘的回忆遥远的过去。是啊,树欲静风未止,子欲孝亲不在。那时爷爷太穷了,穷得连衣服都是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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