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正值三九天气。然而,天气温度依然走高。
儿时的记忆里,三九严寒天,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大地被冻裂的口子又长又宽,尽管男女老少用少的可怜的御寒衣物裹的严严实实的,仍有不少人,手脚被冻伤。
那时候,感觉冬天特别漫长,寒冷无比,年龄大的人们往往围坐或倚靠在墙角向阳处,拉家常,抽旱烟,东家长,西家短,谈笑风生,和谐无比。也有的蛰伏在屋子里,围坐在火炉旁,或饮酒,或品茶,总结一年的收获和快乐,谋划来年的生产和活计。
冬天更是属于孩子们的季节,池塘里,小河边,往往留下他们洒脱的身影和欢快的笑声,水面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打滑车,如箭簇离弦,似疾风驶过,尽管有时被摔的鼻青脸肿,仍然乐此不彼。凿冰块,寻鱼儿,手被冻僵,脸被划伤,依然坚持。呵口气,暖暖手,弯下腰,凑近刺骨的寒冰,俯下娇小的身子,苦苦寻觅,冀有所得。若有找到鱼儿的,便眉色飞舞,欢呼雀跃,忘记了寒冷,忘记了冻疼。偶尔有掉入冰窟窿的,也绝对没有抱怨哭泣的,在岸边找点柴火,脱下棉裤,点起柴草,在火上架起烘烤,干与不干,回家也绝不敢告知家长,只能灰溜溜的躲避,否则,会遭到家长的训斥或棍棒伺候!
“瑞雪兆丰年。”那时的雪出奇的多,雪花也出奇的大,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大雪过后,银色世界宛如童话般,房顶上,田野里洁白一片。散落在地上的积雪,晶莹剔透,似白面,像盐巴。孩子们呵着冻得通红的小手,带上扫帚,拿起铁铲,堆雪人,打雪仗,忘乎所以,直到被大人扭着耳朵拉回家为止。
雪后初晴,一轮红日映照下,房顶上的积雪开始慢慢融化,水滴轻盈的坠落,轻砸在地上,崩开的坑洼或大或小,或深或浅,珠泪溅开,映着红日,如梦幻泡影,刹那泯灭。声音清脆,悦耳动听。此起彼伏,余音不断,像夏雨轻快的拍打芭蕉声,令人遐思。傍晚时分,水滴慢慢凝固,成排成串地悬挂在房檐上,像极了晶莹剔透的钟乳石,洁白,通透。此刻,年长的人往往会捻着胡须,自言自语地说:好兆头!明年会是个丰收年呀!
“冻了咸菜瓮冻不了孩子的腚。”那时候夜间母亲把婴儿,会直接从热乎乎的被窝里拉出来,尽管哭啼,极少听说有患感冒发烧的。如果有谁家有挂吊瓶的,给人的印象一定是病重的厉害,不像现在,伤风感冒,头疼脑热,普遍挂吊瓶!
时过境迁,岁月更替。这个冬天不寒冷,下一个冬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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