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红色的月亮
抛却了校园里的人群欲众,回到久违的翠柳河边,看到这微微晃荡的碧绿世界,才想到不必等待月亮出现,就可以触觉这生中的安然和恬静。恰好一个老人,背手从身后走过,稳妥却无老迈的脚步,像一影与俗世无关的神怪,渐走渐远,消失在翠林堤岸的深处。一切,如此相宜。
时光越过多云,从缝隙间投射下来,使林中的僻静有些难堪,但河水更为亮丽。林下那满地的碎兰,闪烁着扑入眼际,兰草一样的草叶,也是一副柔韧的精神,在如星的点点碎花上眼光一样缭绕。于是,她恍惚来到我的跟前,我对她说,魔鬼身材来了;我对她说,我请你吃顿饭吧。她一双美丽的大眼,一身不知自己珍贵的青春,一腔终会流散或衰老的才情,难以被人们发觉。我几乎要走到她的跟前,像一枚草叶对闪烁的兰星倾诉。你的终身,我可以把关;看什么样的男人可以帮助、尊敬你,亲爱你,与你携手永远;而我,最终只能选择沉默和离开。
远处的话音,在这微风的林中,极像鸟鸣,那是一个妇人的声音;飞速的车声,在这少人的堤岸,以沉重透心的重低音,名利一样穿透了寂静文化的腹部,让人惊颤。我抚摸着身边的柳树知道,我们不能相待相守,只会默默无言,用腰肢和眸神来往,用扭动的青春和清心彼此搭腔为朋。事实上,这一切怎么可能?我们怎么能够离开饭局的遮掩,坦荡来到这少人的柳岸,像情侣一样攀谈?有谁能理解宽容这纯情的男女向往,促膝交谈?有谁能知道兄妹一样的柔心,可以风一样自由地在人间穿行来往?
无奈也罢,幻想也罢,我仍然等待着,寻找着一些尽可能凭借的依仗,等待月亮的出现。一个人坐在欲望微流的河边,看太阳涌向正午,落入西田,看暗淡的星,渐渐隐现,变得灿烂,仿佛就在我的脚下,迎接月亮的出现。深深的夜啊,如此寂静,清醒,如此落魄而又如此安全,我愿普天下的纯情,如风如光,在我周边温柔地飘过,在我的眼界照亮,那时候的天,点缀着生命来往的青春,缭绕一曲幽静的乐章,在四季弥散,飘扬。
我曾经寻找过那旁晚和黎明时的那星座名称,知道启明和长庚。我曾经特意走出电视剧情,走到凉台,看清明时节的夜空;我还在一个又一个难眠的夜里,抬头望到窗外的婵娟,想到我记忆里的素情和乐声。我曾默默第祝福她,看她青春的肢体,看她的性在我的眼下游过,在我的楼下敲打着未知的珍重,尽管最终消失了身影。
我想到骏马的眼神和羚羊的高傲,我想到花的笑容和月亮的赤红,我在我不会太长的生命里,等待我可以凭借的到来,等待夜色的临近,碎兰的闪烁,和月亮的皎容。身边的小草会意,纷然为我摇头;身后的小径,空白中,传来林叶的低语,诱惑着一坐痴傻的红楼,在月下美梦,仿佛一世不醒。
红色的婵娟总会出现,就像汤显祖的《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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