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我醉了,在黑夜里,一醉方休。
那夜,南国的风刮得天旋地转,我的耳朵告诉我。
那夜,思绪被吹散……
我矗立黑夜,仰望苍穹,仿佛一切都在黑夜里定格,陪伴我的只有偶尔飘落的几声蝉鸣,给无尽的夜叠加一道凄凉的哀婉。一个人的日子真好,因为世界属于你。在狭小的屋子里,一把椅子靠在身后,置一倍香茗于案上,双目微闭,此时此刻,你可以洞悉世间万物,可以聆听大自然赐予你的任何声响,你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俨然沉醉于东坡居士的:“几时归去,做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或许,这就是意境高远,闲情宜适的人生。
人们常说,没有光明的黑夜最可怕,也最能验证一个人的品性,或许吧!失恋之人感受到的是“夜长侵枕寒”的煎熬,失意之士领悟到的是“带酒冲天雨,和衣睡晚晴”的无奈 。似清照恐黑夜时的“争渡,争渡”,似放翁报国无门时的“惊卧起”。哎,不必狼狈,何不做“对久当歌”的饮者,在清夜无尘,月光如银的暮色里,任你屏弃前嫌,也难免有黑夜的孤独向你靠近,慢慢吞噬你一颗孤寂的心。
独守黑夜,我会想很多很多。会想到早九晚五的母亲——从地里背着黑夜见证大清早的光明;会想到在水一方的伊人——在黑夜里把思念抽成如丝般的细线,丈量我们爱情的长度;会想到早夕相处的友人——挑着光明战胜黑暗,为的却是体验孔夫子的那句“耕也,馁在其中也;学也,禄在其中也”。
南国的夜晚,少了几丝浪漫,多的却是从长江刮起的几缕寒意。秋天,毕竟是秋天了,落叶便从此飘落。秋天的夜不能不说令人讨厌,它总会给原本心头有恨、口上有怨的人增添几许忧思。本已单薄的身躯哪经得起寒风的剥离,本已衰竭的心哪经得起寒风的穿刺,哪有人抚平你心头的创伤。
没人做伴的夜晚仰望苍穹,听《二泉映月》的音符如泉水般汩汩洇侵,那流淌着的分明是一种无奈,惆怅如初夏细雨,幽怨似深秋桂子,哪能觅此闲情逸境,让人顿失烦恼进如物我两忘的境界。真可谓“味无味处求吾乐,材不材间过此生”,啊!阿炳的世界永远没有光明,是音符荡涤了他眼前的模糊,是心中那盏永不熄灭的信念之灯照彻了他那翻江倒海的内心世界。就是这样一个用二胡驱逐黑暗,用二胡拉开光明的高尚士坚定我。于是,我相信,有阿炳在,我的心不会枯死。
没人做伴的夜晚,我将心靠得很底,常常告诉自己“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将信念倒进茶杯,细细品位由清苦到甘甜的滋味;把信仰写进书笺,染信心透过书扉,飘进干涸的心田,以此滋润“山无棱,江水为竭”的誓言。
没人做伴的夜晚,生命里少了一丝杂乱,将记忆犁成深沟,让岁月慢慢翻转。于是,留一分空间,让祈祷成为永远,十指合掌的刹那——流星划过`漆黑的夜,漆黑的天,连同那分小小的心愿。蓦的,一滴眼泪轻轻的流落,不惊动一点尘埃。
唉,落叶飘散的日子,生命就这样不经意的远去。流失的不仅仅是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三百六十五次思念,更是那一颗远去的心。命运哪如此简单诠释。只是有悲于海子的那句诗“该得到的尚未得到,该失去的早已失去”。
南国的风,将我的长发吹起,那样猛,那样烈,也带着温暖,无法抗拒。相信总有风停的时候,那时,或许,晨光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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