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正文

海天散文 似水年华 心灵感悟 天涯旅人 睹物思人 文化苦旅 资源中心小说阅读归一云思

故乡散记之集贤村

时间:2013/9/6 作者: 楚言 热度: 77828
         南方的梅雨,总断断续续,或倾盆灌顶,或蚕丝连绵。闷湿的天气,令人极懒得动弹。偶尔翻些旧书看看,却泛上了散记故乡的冲动来。便借着酒意,落下些关乎故乡的文字来,许是籍此宣泄积淀于内心的某些感触罢。

说到故乡,其实于我很难分辨的清,浙江余杭或临安哪里才是我的根。户口本上祖籍落在余杭,祖屋也在县城里,与《杨乃武与小白菜》冤案的男主角杨乃武先生家对门,隔河相望。我也曾经回去看过祖屋,它早就易了主。解放初,不知啥原因,以出租老屋为生的祖父母,将十几间屋子捐给部队作营房后,便迁居祖母的老家,临安县一个叫集贤的小村庄,其时,只有伯父一人在那生活。随父亲到上海生活后,祖父母还是常回临安小住的,后来祖父母与伯父长眠于村旁的东山脚下,大概从那时起,临安才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故乡了。及至后来,我们回老家,也基本上是去临安,余杭却很难得去,尽管顺路的。

坐落于西天目山脚下的临安市,地处杭州市的西北部,距杭州43公里,东邻余杭区,西与安徽歙县相接、南接富阳、桐庐和淳安,北界竹乡安吉及安徽宁国和绩溪县。盛产山核桃和笋干和茶叶等。

讲临安人杰地灵决不为过,也不是想替自己抹点粉彩。山青水秀,那是南方地区的普遍的,不必特书。而人杰是真可举证的。儿时,常听老人提及“钱王”(钱缪,公元952-932),却不知其为谁。及冠后方知原来我与钱学森、钱三强、钱其琛、钱正英、钱伟长和台湾的钱穆等等钱姓著名人物,竟然同是乡邻,有些个激动。而这些钱姓著名人物皆因他们共有一个先祖-钱王,一个五代十国时期雄居一方、智勇双全、文武韬略的吴国君主,更是一位深谋远虑、顾全大局的军事家、外交家和书法家。这些个名流源于此,足可证明人杰一说的,虽然他们不与我同宗。

而集贤村,则位于杭州临安市府锦城东北三公里。背靠西径山,左枕东山,右有小溪流过。之所以称为集贤村,据清代《临安县志》和《俞氏宗谱》记载,西径山麓之集贤村,曾出百余位科举士子,贤才济济,其中令人惊叹的是唐、宋间十八位进士同出一门,均系当地俞姓族人,真可谓“一方集贤地,一门进士公”

数百年间,众多的西径子弟由科举致仕,这在中国科举史上实属罕见。西径山建有十八进士纪念馆,据说是旨在奉扬先贤惠德,希望后人门笃志敏学、赓续贤统,浪推前潮。但是否借此抬升文化地位,从而带动地方旅游业的发展,就勿需深究了。

能将些许个文字凑成几个段落的我,以史学士资格毕了业,按古时候的说法,大概也可恭添进士行列里的,是否或多或少沾了点老家的仙气呢,但愿如此吧。

集贤村只不过是官方文书上用的,家人的交谈中,总是称为棋园里,概因乡音中的“集贤里”和“棋园里”的吐字是极相似的,未曾深究过“棋园里”的来历,也就只会讲,不会写。后来在故乡的史志见到了出处,才得以略知一二。据说源于还有上八洞两位仙人的一段故事。
  一日,吕洞宾与铁拐李一道下凡游历名山大川,来到西径山脚,只见山上诸峰突起,林荫蔽日,古木参天,野花飘香,又见山下农户庭院粉墙黑瓦,错落有致,人欢畜叫,炊烟缭绕,一派世外桃源景象。两位神仙信步踏上村东边的那座山头,登高而望,人间美景尽收眼底。山上正好有一块桌面般大的石台平面,一个变出棋盘,一个变出棋子,就地移车跳马,进炮挺卒地下起象棋来了。两神仙正在楚河汉界杀得难分难解,忽听得天空上一阵嘈杂的乌鸦声,其中一只不识相的麦老鸦,临空撒了一泡屎,不偏不倚,正泼洒在好几粒棋子上。两个神仙顿觉风景大煞。吕洞宾一个定身法,把那群麦老鸦楞在了半空中。而铁拐李抓起棋盘中的棋子,隔空打子,将那群麦老鸦被打得晕头转向,痛得不敢叫喊。神仙们大声地朝麦老鸦训斥道:“从今以后,不准你们飞经集贤!”那一盘棋子从天空中掉落下来后,七零八落地散布于山下的村子里。说也奇怪,棋三十二颗子落下的地方成了三十二口水井。居高而眺,好像一个摆得端端正正的棋盘。从那以后,人们便把这个村子叫做棋园里。神仙的话也果然灵验,从那时候起,集贤村里就再也见不到麦老鸦了。但村里是否真有三十二口井、或多或少,我没有统计过。

听家人乡党叫了几十年的棋园里,到今日方知其中原由,与我来说,当是幸事,或可在家人面前显摆显摆了。
         一幕二仙以棋击鸦的趣事,成就了“棋园里”的来处,而村边的东山脚,却讲述了一段谢安“东山再起”的故事。

东山,位于西径山之东,据史书记载,东晋大政治家、军事家、名士谢安曾隐居于此,后出山济世,帷幄运筹中,轻松自如地就决胜于“淝水之战”,导演了一出经典战役,成就了一段历史辉煌,留下了“谢傅东山”这一千古人文景观,形成了“东山再起”这一家喻户晓的成语典故。它由此成为一个令世代文人雅士神想往之、魂牵梦绕的地方,也是墨客骚人也从山与人的天然融合中找到了抒放心灵的寄托所在,他们踏着谢安的足迹,寻访而来,一路上丢下的诗歌,铺成恬淡悠远的东山之路。

我曾沿着东山下的蜿蜒小径,去祭扫祖父母和伯父的墓。脚踏厚厚竹叶覆盖着的泥露,浴在暖暖的春风里,看着随风起舞的竹海,那笔直的竹子,豁然省悟。雅客隐于此,是因为有竹相伴为其养情,即便岁月轮换、竹叶更迭,竹子依然四季常青,总绿得迷人,总随风摇曳,远远望去,或若“云海翻卷”,或如婆娑起舞,宛如天然自成的泼墨。居于此,怎能不生出“滑松杉古,窗虚水石幽”的千万种柔情,怎能不激扬起“谢傅东山心未遂”荡气回肠的豪气来;名士隐于此,是因为有竹相随为其励志,即便风催竹断,人压竹折,竹子依然不死,深植于山土中的竹缏,依然会结出新的笋节,待到春风化雨时,一行行的嫩笋破土而出,一排排的青竹迅速长成,直指青天。居于此,怎能不坚定“任凭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的东山再起的信念呢。

我不再惊诧名士雅客隐于山的行为,也不想考辨此东山与上虞的东山的真伪,这与我的故乡散记,不会有多大影响的。

梅雨时节的“棋园里”的周周遭遭,该是另一番景色了吧。

赞(0)


猜你喜欢

推荐阅读

参与评论

0 条评论
×

欢迎登录归一原创文学网站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