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四月间很平常的清晨,一切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同样是街道上车水马龙的场景,同样是匆匆忙忙上班的步伐,可突然之间,却涌上一种异样的心情,哦,单位大门口旁,小桥的一边, 那 三棵桐树开花了。
这是很普通的树种,特别是在豫东这个号称桐树之乡的地区,在乡间地头,农家小院的窗前屋后,都会随处可见。可在市区,却不多见了,街道两旁的绿化木,都已种上更娇贵的棕树、桂树或一年四季长青的塔松了。而在市区最主要的街道之一的凯旋路边,仍能见到它的影踪,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或者说不知它仍能存活,又经历了怎么的故事?这三棵桐树并不粗壮,枝枝丫丫,形状各异,但这并不妨碍它们花开的同样繁密而茂盛,一簇簇,一团团,个个张扬着紫色的小喇叭,热烈而喧闹,如同顽皮的儿童,簇拥成团,兴高采烈的雀跃嘻笑着。微风吹来,那浓烈的香气,能把人薰醉,使人好像在梦境一般。桐树从不缺乏热情,平时看着灰褐色的树干,皱巴巴的树皮,一旦花开,让人怎能敢相信,在这好似铁骨的树干之下,竟然能绽放出如此的激情?
记得若干年前,自已十一二岁的时候吧,刚读初中的年纪,却不幸染上了一种叫伤寒的恶疾,父亲带着自已四处求医,母亲更是整天以泪洗面。这种疾病在当时死亡率很高,而自已的病情又很严重,几次被医院拒之门外,被医生宣布不治。少年的自已并不懂得死亡的定义,只是看着父母忧伤的脸,感到这一定不是一件好的事情,也会被不知名的惧怕感浸袭。病是恶性的传染病,就是病情好转的时候,也不能够走进校门,更无法与同龄的朋友玩耍,天天在房间里呆着。少年毕竟贪玩好动,在别人都上班上学后也会偷偷跑出房间,坐在家门口看风景,那也是一个春天,也是桐花盛开时。
那时永城家属院里的桐树要比现在多很多,比现在单位门口的这三棵也更高大粗壮。花开时节,叶稀花繁,色彩斑斓而绚丽,远远望去,好像一层紫色的云霞飘在半空,紫雾缭绕,香气浮动。常望着这云雾发呆,暗暗想:这是不是神话里神仙住的仙境?也不知还能不能看到明年的这美丽景色?从那个时候起,知道了一瞬间的期盼与幻想,学会了刹那间的感怀与忧伤。
最终是父母的不放弃挽回了自已的生命,也许是那场大病所产生的免疫力,此后自已身体一直很健康,但那桐花的影姿,却深深的印入了记忆中,是它,伴我走过了那段少年的寂寞与伤感时光。一晃,已经二十多年了,在自已的印记里,桐花虽很普通常见,却又是世间最热烈、最美艳的花朵,随花香飘来的,是夏日既将来临的味道,是生命绽放的气息。
桐树花开,以另一种姿态,随风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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