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明白,看着你的冷漠,笑后面的生生寒冷,滴进心脏底部的失望,一滴一漏,慢慢吞噬掉那些欣喜,之后的怔怔。
总是说站台是一个温暖的地方,说再见的温暖,拥抱的温暖,叮咛的温暖,温暖的温暖,融化了那些寒冷。万事万物却都有了一个意外。
她跟自己说他会去站台送她,她跟她说她不会输的,冬季里红色的衣服,红色的裙子,红色的围巾,红色的靴子,镶着钻的靴子,红色的
背包,红色的皮箱,一袭的红色,充满温暖的颜色。天空那么澄澈,连云都没有,时间一点点挤过去,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了。49次的回头,
中间隔着厚厚的帘子的那道门进进出出的人不知有了多少,却没有一个熟悉的摸样。下一秒会出现的,一定会出现的。“旅客朋友们请注
意,通往杭州的k1209次列车马上到站了,未进站的旅客请及时进站,送旅客的朋友请留步。”第60次的回头便不了,她想。她扔掉了那包已
经揉得一团糟的纸巾,背好了包,拉起了皮箱,人群中挤过一袭红色,红色是温暖的大红色。那天,天很蓝,天空没有一丝的云。站台上挤
满的来来去去的人,像快进头一闪而过。熟悉的站台像一个斑点,最后一刻跳出了她的眼睛。“走了呢,站台总是一个温暖的地方。”她
想。对面坐的是一对情侣,很温暖,很养眼,很幸福。边上是一个男孩子,她扭过头,看向窗外,天上飞过一群不知名的鸟儿,她闭上眼
睛,泪流满面。车内不甚嘈杂,男声女声。“睡一觉便到了呢”。
谎言成了谎言,承诺成了沉诺, 所有的都在刹那间击碎,碎了一地,怎么也拼不出原来的摸样,恍若连年,如花如水,日日斑驳。
那条街不知道被人们踏过了几百年,石头被磨得光光滑滑,下了雨的巷子里透着青苔的味道。春天了,南方的春天总是透着夏季的潮润。
从这头到那头,嬉笑的孩子,笑着搭讪的小贩,路边的小吃摊,围成群的打牌的男男女女,家长里短的甲乙丙丁,透着黑的污水顺着边上的
小小的沟慢慢流过去。初来的时候欣喜和好奇冲淡了恐慌,那个地方充满了南方多情的味道,往往向往的天长和地久,海誓和山盟。这个叫
杭州的地方。她跟他讲巷子里形形色色的情侣,小到初中生,大到腆着肚子的大叔,还有占据最多人数的青青男女,她在这头,他在那头,
聊过才发现都已经四个小时了。他说等他来时,他们会是这些人里最醒目的一双,他说来年陪她在这里。这些记忆似乎隔了世纪,整整两个
月了,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一切都化入了哀伤,两个人的相遇,一个人慢慢吞噬和消化的哀伤。话费少了很多,可以买好几件裙子了。岁
月斑斓,小沟边上绒绒的青苔发出潮霉的味道,嘈杂的小巷可以听到自己叮叮咚咚的鞋子叩着磨得光光的石头声,走过这头,到那头,一切
依旧,诺言被溺死在了时光里,魂魄却在黑暗里遍遍寻找她,弄得她无法入眠,月光生寒渗进肌肤。日子会好起来,过了今天,过了明天,
就会好起来。
从里头可以看见外面,来来往往的人,嬉嬉闹闹的景。心里头知道怎么想的,可是外面看不到。隔着距离。
咖啡在下午是提神的。咖色的东西顺着吸管慢慢到达口腔。下雨了,街上那对情侣都下湿了,却是不知道的样子。咖啡慢慢温暖着她的
胃,店里静的都似乎是黑夜。雨下到什么时间会停下,管不了那么多的,走出的感觉那么清新,雨水不止一次地溜进她的鞋子,脚背上的那排
水钻被洗的亮晶晶的,很好看呢。他说她的脚很好看,瘦瘦的,穿带钻的鞋子会很好看的,于是她的柜子里头就多了那么多的带着钻的鞋
子,冬天的,夏天的,春季的,秋里的,甚至在帆布鞋上也要扣上一排钻。雨太大了,钻洗的够亮了,弄的眼睛疼。
“如果回来了,请我吃糖葫芦,李爷爷家的。”
“好的,傻瓜!”
“今天见了一个长得很精致的男孩子,可好看了!”
“以后,我们也要一个比她更精致的女孩。”
“不是说了,不喝酒吗?”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我错了,好不好,笑一个,嘻嘻......”
“你说我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说!”
“够了,别说了!”
“明天就回来了,下午四点到站。”
“好的,我接你。”
站台,一袭白色,白色的棉衣,白色的围巾,白色的带钻的靴子,红色的背包。只有她,拖着东西,回去。
站台,一袭红色,红色的棉衣,红色的围巾,红色的带钻的靴子,红色的背包。只有她,拖着东西,离开。
还有什么说不得的,若离,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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